竺葉不高興被打斷思緒,她扭頭時,蠱絲穿行而過,勢要給說話那人一個教訓,可蠱絲剛落一半,她便瞅見了個詭異的場景。
李承之竟拿著彎刀橫在長渡脖頸之上,挾持著長渡正站在水池後麵。
竺葉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而眼前場景依舊沒換——確實不是幻蠱產生的幻覺作用。
她心裡雯時生出些看熱鬨的笑話,興衝衝的飛身而過,離兩人幾步遠時停下腳步。
卻見水池之後,竟有一冰棺。
冰棺未開,通體呈淺藍色,墓穴內濕熱難耐,可偏生這冰棺像是散發著絲絲涼意,讓人頓時神思清明。
竺葉瞧見兩人雯時抬頭看她,她晃了晃手臂,八角鈴鐺發出急促的聲響,她眉眼彎彎,滿是乖巧,很有禮貌的打招呼:“兩位好啊!”
可那李承之卻似是害怕極了她,挾持著長渡後退一步,眼珠子通紅,觸及竺葉所穿得紅衣之上,麵上又是露出似恐懼又似興奮的神色:
“你不許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他!”
竺葉雯時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伸手指了指長渡又指了指自己:“不是?你殺了他,管我什麼事啊?”
她瞪圓了眼睛,瞅向長渡:“喂,小結巴,你同這個蠢貨說上一說!”
長渡看著她,沉默良久:“我…我也是…蠢貨。”
竺葉氣得想要上前,卻聽見一聲怒吼:“夠了!我說你們兩個夠了!你們是不是有病!非要在我麵前卿卿我我!”
隻見那李承之麵色眼珠充血,麵色蒼白,癲狂又有些精神質。
竺葉本想罵他的話咽了下去,她好像這才終於正眼看此人,視線上下打量著李承之,微蹙眉:“你體內、好多幻蠱蠱蟲。”
“蠱、蟲?”
李承之似乎很難理解竺葉的話,他緩慢的轉動眼珠,默念這兩句話,手臂繃直,蒼白又虛弱,仿佛下一瞬就會死亡一般。
就在此時,長渡卻提起流光劍,他沒看彎刀一眼,身形未動,淩厲劍光掃過冰棺,隻聽“哐當”一聲,棺蓋已開。
竺葉湊近一看。
隻見那冰棺之下,竟無底無人,漆黑無比,似是深淵,而就在此時,她腰間的八角鈴鐺忽而發出急促鈴鐺聲響。
似是經久不息。
直覺告訴她,巫阿爹所說的蠱蟲,就在這深淵之下。
一道似笑似哭似哀似怨的聲響落到兩人耳尖,那李承之踉踉蹌蹌的跪倒在地,他手扶冰棺:“他一劍就能打開、他一劍就能打開……”
說到此時,李承之已然翻身跳入這深淵之內。
竺葉看向長渡,她是真心疑惑,連嘲笑都顧不得了,疑惑又好奇道:“我觀他持刀姿勢,力道手勢都不太對,他是怎麼挾持得你?”
長渡收回劍,沉默半響,揉了揉耳尖,就在竺葉快要發怒前才開口:“他說…讓我教教他…拿刀姿勢…誰知…他還會…毒針……”
長渡沒被毒針紮到,但他想看看,李承之究竟想乾什麼,就裝作被紮到的樣子,誰知李承之先開口嘲諷他一番,再是嘲諷他的師兄弟一番,又讓他開冰棺,他剛想開冰棺的時候,竺葉便過來了。
竺葉正想說話,可她腰間的八角鈴鐺實在是太響了——一直在催促著什麼。
她握著八角鈴鐺,裙擺一揚,便跳下冰棺。
長渡下意識的一抓,裙擺從他的手中溜走,眼瞧著眼前兩人齊刷刷的如同下餃子般的跳冰棺,他身形一揚,也跳進了冰棺之內。
剛一跳進去,
他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雖依舊漆黑如深淵,但此地應是個陣法!
長渡提起劍,在黑暗中他看不清牆麵方向,便使勁提劍插/入牆麵,暫時緩了下落的速度,他握著劍柄,緩慢轉身。
卻隱約瞧見一大紅裙擺落下。
繼而是他手腕的紅線繃直,勒在他的腕骨之上。
紅線紛紛揚揚。
鈴鐺聲響,清幽的香氣襲來,裙擺砸在他的身上,最後是少女的身體,她的頭差點撞在長渡的胸口,幸好竺葉以掌心撐著長渡的胸壁,她長出一口氣,四下按了按:“欸,小結巴你是停在哪兒啊!”
她摸了摸,摸到劍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