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翠芝不同意,“你小孩子家家的瞎摻和啥,治好了人家未必感激你,治不好人家肯定要怪罪你。”
她也知道兒子的醫術比丈夫好,可誰讓她兒子的年紀擺在那,村裡人可不信白景洲能比他老子還有本事。
而沒有信任基礎,大夫的十分本事能發揮出七分就不錯了。寧翠芝可不想聽到村裡人編排白景洲,說他拿村裡人練手什麼的。
白景洲笑,“娘,我都定親了,您就彆說我是小孩子家家了。再說,我總是要出去行醫的。”
寧翠芝還要反對,白景洲急忙作出保證,“您就放心吧,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我肯定不會上手給他們治的。”
到時候哪怕借給那兩家點兒銀子呢,他也不能冒險給自家招惹是非不是。
白崇開口幫他說話,“就讓孩子試試吧,行就給治,不行就讓他們還是去州城治,大不了咱家偷摸借給他們點兒銀子。”
他們父子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寧翠芝還能說什麼呢?隻好又不嫌麻煩的叮囑了一遍白景洲務必量力而行。
白景洲聽話點頭,然後三兩口吃掉碗裡的食物,和白崇一起帶著藥箱出了家門。
兩人先去了離他們家比較近的白峪家,他們過去時,白峪一家正坐在院子裡,吃著白峪他娘煮的高粱米粥和野菜團子。
那高粱米粥清湯寡水到了極點,除了受傷的白峪,碗裡麵有半碗米粒,其他人的碗裡都隻有清湯而已。
白崇和白景洲先後走進院子,正對著院門的白峪他爹第一個看見他們,“老三?你咋這時候過來了?”
白崇喊了聲“七叔”,“我家景洲想看看他二堂叔的傷,我就帶他一起過來了。”
白峪一家都聽說過白景洲拜了個厲害大夫為師的事,雖然他小小年紀,大家並不覺得他能學到多少真本事,但給他診個脈卻也無妨。
這麼想著,白峪就朝白景洲笑了笑,“是要把脈嗎?”
白景洲點點頭,他在白屹讓出來的木墩子上坐下,幫白峪把了個脈,觸診了一下他腰部,然後又認真問他,“二堂叔,您能把具體是怎麼受傷的,受傷之後是個什麼感覺跟我說說嗎?”
白峪一邊回憶一邊道:“說來也是我倒黴,眼看著活計都快乾完了,我卻在搬石頭的時候一不小心把腰給扭了。”
“當時我沒太當回事兒,以為就隻是疼一下,可很快我就發現自己彎不下腰了,走路也費勁兒了。”
“管我們的那個小管事一直對我們挺客氣的,我受傷了,乾不了活兒,他也沒為難我,白榮說給我請大夫,那小管事也同意了。”
當然,這是因為那個小管事沒少從他們這裡得好處,不僅白裡正給的銀錢,白榮陸陸續續孝敬了他大半,就連天暖之後他們穿不到了的羊皮襖,那小管事都找借口“借”走了好幾件。
“大夫來看了,說我這傷得找會針灸的厲害大夫,他治不了,隻能先給我開點兒湯藥,穩著傷勢彆再繼續惡化。”
“正好我們活兒也乾完了,手頭又沒錢了,大夥兒就說乾脆把我和大江帶回來,湊了錢再送我們去找好大夫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