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景洲說,他們想要留下一半棉花,是為了給十裡八鄉那些處境艱難的女子一個工作計劃,穆翰之隻好隱晦地把這批棉花的去處說了一下。
他告訴白景洲和顧文萱,他之所以掐著時間過來蹲守,乃是奉了他上頭那位貴人的命令,對方希望他能夠儘可能多的帶棉花回去。
白景洲立刻猜到,那邊怕不是想把這批棉花用在軍中。
因為保暖措施不行,這個年代的人很少會選擇在寒冬時節打仗,但現在穆翰之背後的那位貴人,卻有了一個能夠確保將士們行動能力的東西。
若是這批棉花被他全數劃撥給軍隊,那麼掌握了這批棉花的那些將士,可就完全能夠在天冷的時候和這邊開戰,打這邊一個措手不及了。
白景洲心思電轉,很快就想通了其中關竅,但這種猜測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口的。
他假裝啥也不知道,對他們雙方都好。
拿定主意,白景洲就把顧文萱帶到一邊說悄悄話去了。
他和顧文萱自有默契,即使他隻是隱晦地提了一嘴,顧文萱也能充分理解他突然改變計劃的迫不得已之處。
最終,兩人按照穆翰之說的,自家隻留了零頭的那五百多斤,剩下的則全部交由穆翰之一並帶走。
穆翰之感激極了,他連連作揖躬身,“多謝賢弟和弟妹體諒,為兄欠你們一份人情。”
白景洲擺擺手,“兄長客氣了。我這邊的事,我再另想他法便是。”
“那就有勞賢弟費心了。”穆翰之如願以償,心情放鬆下來之後,他也有心思關心彆的了,他問白景洲,“棉花竟還可以用來織布?”
白景洲笑,“麻可以,絲可以,毛可以,那麼想來棉花也可以。”
穆翰之用力點頭以示讚同,“賢弟所言有理。那我們接下來就來談談這些棉花、棉籽的價錢吧。”
白景洲看他一眼,“這東西又沒有前例可供參考,我們也不知具體該定多少。兄長見多識廣,不如就由您估摸著給定個價格吧。”
要多了他不好意思,要少了他覺得虧得慌,正好穆翰之有求於他,他乾脆就把皮球踢回去給穆翰之好了。
穆翰之不知白景洲心中所想,他略一思忖,“不瞞兩位,這東西在你們把它當成禦寒之物大麵積種植之前,就隻有一些官員把它當觀賞花卉種在自家的園子裡。”
雖然番邦有不少人種植棉花,且他們種植的棉花也曾小範圍流入國內,但這東西那讓人望而卻步的高價,卻注定了他們隻會屬於高官富賈。
高官富賈又不缺禦寒之物,於是這東西就也一直沒能被人開發出觀賞之外的其他用途。
“什麼東西都講究個物以稀為貴,既然是獨一份,那你們的這棉花也好,棉種也罷,價格為兄肯定都不能給低了。”
“若你們沒有不同意見,棉花為兄打算按五錢銀子一斤收,棉種則按五兩銀子一斤收。”
白景洲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