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你到底看見什麼了?”
呂奉山的頭在趙平安背後忐忑呼喊,“回我句話呀。你彆嚇唬我。彆……吃我。” “沒什麼,一卷畫。貌似被我的佛法克製了。” 奉山羨慕,“當和尚真好呀。有佛護著……” 趙平安打斷這家夥道“你想看看嗎?” “不不不!彆把魂器給我看。我怕看眼裡拔不出來。” 呂奉山堅決不願意碰觸那遭瘟的玩意。並且建議趙平安有多遠,扔多遠。 趙平安本也是這麼想的。但當他把那白色卷軸舉起來,準備丟掉的瞬間,那紅色的屍仙蓋頭突然輕柔的附在趙平安的手臂上。 那意思,似乎是在“告訴”趙平安,這東西已經安全了,可以留下。 可留下……到底是為她自己,還是為了趙平安日後更方便? 帶著狐疑,趙平安沒有輕易選擇。 他先開口,又問呂奉山道“奉山兄。你知不知道,鳳子陽是誰?” “啊?!” 呂奉山見問,口氣都不好了。 儼然,鳳子陽這名字給了呂奉山以極大的震撼。 “這人很厲害?”趙平安由此推測著問呂奉山,“又或者說,這人很麻煩?” “你說的這名字根本不是個人。” “不是人?” “是血祖!”呂奉山如此告訴趙平安,“鳳子陽是血祖出家前的名字。” “……” 趙平安了然了。 於是,他不再問呂奉山,而是轉而叩問內心的血祖道“這東西又是你作的孽?” 很快,血祖對趙平安的問話有了回應。 “沒錯。出家前做的美女圖。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它。” 這些鬼衙門的人用幾道符籙就想鎮壓他隨手製作的物件,想法可真是天真。 “那圖裡的美女呢?”趙平安警惕的望著四周幽暗的環境,“不會成妖跑出來了吧?” “你對我的話,和這卷軸都有誤解。”血祖不冷不熱的告訴趙平安,“這是一副美女圖。並不是畫美女的圖。” 也就是說,這卷軸是用一位絕世美女的身體“製作”的。 特彆,是皮和眼睛的部分。 “啪嗒!” 趙平安將卷軸丟在了地上。 如此血腥邪惡的物件,讓趙平安感覺惡心。 他不想要了。 但很奇怪,那圖雖然落地,可紅色的蓋頭卻又快速的將它包裹起來。 似乎,趙平安身邊的那位屍仙極其不忍心將這幅圖畫拋棄掉。 趙平安望著那紅蓋頭的詭異,又問血祖“這東西有什麼用?你製作這麼惡心的玩意拿來乾嘛?” “哎呀。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那還得從我的一位戀人講……” “你彆在我這賣鉤子,要不然今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我一口吐沫淹死你!” “勾魂誘鬼!” 血祖乾脆的把這卷軸的“作用”告訴了趙平安。 然後他說,這玩意是鬼魅極其喜歡的附身之物。跟著趙平安的那個屍仙兒,就是被上邊附著的陰氣所吸引,才想得到的。 “我建議你留下。讓紅蓋頭住進去。” 血祖如是道“這樣可以增加她的能力,讓她在短時間之內顯形,幫伱打點下手。而且這圖可以封印鬼魅,以後你再碰見更棘手的東西時,也用得上。” “這樣……” 趙平安聽了血祖的話,權衡了一番。 自己畢竟是個和尚,身上總拿著塊女人的紅蓋頭也不好。 而且他常用的馬蜂窩,未必對所有敵人都管用。與虎妖和不小的法鬥都是證明。 所以思考再三後,趙平安同意了血祖的想法。 終於他伸出手,指著那卷軸,告訴紅蓋頭“歸你了!” 隨著趙平安的話,原本平鋪於地的紅蓋頭突然凸起了一個小凹凸, 仿佛一個女子在衝趙平安跪拜,感恩。 而後,這紅蓋頭便一股腦鑽進了美人圖中,沒一會兒消失全無。 隨著紅蓋頭的消失,美人圖上的景色圖案也發生了變化。 原本潔白的人皮紙張上浮現出一個帶著紅蓋頭,端莊而坐,卻沒有正臉的女子。 那畫筆的落款也不再是美人圖,而是“水陽城趙氏正妻春妮兒”的落款。 落筆也不再是血祖的大名,而是平安和尚。 你等等? 趙氏正妻? 趙平安望著那惡意滿滿的落款。知道自己被這妖物占便宜了。 “大哥。搞定了沒有。”
就在這時,呂奉山恐慌的聲音再次傳來。 他一如既往的催促趙平安離開。並且警告趙平安千萬彆把血祖的遺物往外帶。 在呂奉山眼裡,任何和血祖直接有關的玩意,都是碰不得的。 是邪祟。 “好的。” 趙平安點了點頭。卻反而把那卷軸裝在了懷裡。 呂奉山現在連回頭都不可能,自然不會知道趙平安的貓膩。 收好卷軸,趙平安出了鬼庫。 至於鬼庫中彆的那些亂七八糟,或金或銀的玩意,他則沒怎麼看。也不想取了。 不過在出去的路上,他還是出了另外一點小小的意外。 路過一個桌子時,趙平安發現那桌子上有件“邪器”小到幾乎看不見,但卻寒光逼人,反射的光線,格外醒目刺眼。 因為困惑,他多瞟了一眼。然後訝異發現那玩意……貌似是個不鏽鋼的曲彆針? 這……這明顯是現代產物哇! 隻是那它旁邊的標簽和鎮壓符籙上,寫的不是區彆針,而是詭異又搞笑的“萬年不鏽鐵。暗器。” 突然出現的區彆針和暗器標簽讓趙平安有點看傻眼了。不過旋即他就意識到或許能穿越到這世界的不光是人,還有物品? 那麼問題來了……這裡……到底是個什麼世界? 這裡……真的是一個和現實世界完全不同的異世界嗎? 被列為邪祟之物的曲彆針,趙平安終究沒有亂動。 他隻是帶著那些個思考,趙平安背著嚇到半死的呂奉山的腦袋,往水陽城東的方向去了。 據呂奉山說,水陽城東有個紅柳鎮,是鬼衙門距離水陽城最近的一個據點要衝。 半個月前,針對趙家的第一場滅門之案,就是在那發生的。為了那次案件之後,從京畿和鄰近的雷州抽調來的鬼衙門各路高手,都在那兒雲集。 如果趙平安運氣好的話,可以在那裡碰見京師鬼衙門的人。 那些真正的高手。 這也是目前,唯一可能安全,也最不可能碰見春眠不覺曉的一條路了。 趙平安想了想,同意了他的規劃。 於是,走起! …… 一個時辰之後。 水陽城鬼衙門。 “嘿嘿嘿,哈哈哈哈,嘿嘿嘿……” 一陣比鬼哭狼嚎還難聽的聲音在一群無頭屍體間傳出。 那聲音夾雜在烏鴉的盤旋和哀嚎中,分不清是高興的哭,還是欣喜的笑。 發出聲音的人,跪在“不小”的屍體前,一個勁的落淚。 那人是一個侏儒。 雖然是侏儒,但他沒有一般侏儒的矮胖感覺。反而異常骨瘦如柴。 因為個子太小,這家夥的五官比“不小”更加扭曲。 除了一雙暗紅色的眼睛,保持著正常人的比例,它彆的部分,則和一隻乾瘦的猴子無異。 那望著“不小”一米八幾的大個子,侏儒哭笑間,說出一些呢喃的話。 “老二呀。你怎麼死這了呢?誰乾的,哥幫你報仇! 快告訴哥! 對哈,你現在死了,說不出話。 沒關係!” 大喊過後,這個侏儒突然伸手,抓起了屍骸的一塊血肉。 然後,他望著那血肉,親昵的笑了。 “彆怕! 你還有哥呢……哥在, 有哥在!你就什麼都不用怕, 包括死!” 說話間,那侏儒把嘴張的奇大。 可即便如此,因為這個侏儒太小的原因。當他將所有血肉吞下,肚子也依舊圓鼓鼓的,近乎漲破。 摸著自己巨大到半透平,甚至能看見內臟和吞噬血骨輪廓的肚皮,這個侏儒滿意的笑 “老二。你在我肚子裡好好休息……等我把你生下來。咱們不大不小兩兄弟,就又能繼續橫行了。”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我又要生我弟弟了……” 乾瘦侏儒的笑聲,嚇跑了所有烏鴉。 與此同時,他腫脹的肚饢裡,“不小”的屍骸,突然蠕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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