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摟腰(1 / 2)

花朝盛會當天。

民眾聚集在玄陽湖邊,萬人空巷,喧嘩熱鬨,翹首以待花船的出現。

蔣南絮提著竹編花籃跟在女使隊伍的後麵,不太自在的扯了扯略微緊身的衣擺,特製的對襟襦裙以藕粉色為主,嬌嫩靈動,襯得她膚如凝脂,巧笑倩兮,宛若從天而來的花仙。

因著是根據前一位女使的身量做的衣裳,胸圍和腰圍都不怎麼合身,她廢了好一番功夫,才強行把自己塞了進去。

在聽到褚滿清要她接替一位撒花女使位置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就是直接拒絕,畢竟在這之前她甚至連什麼是花朝盛會都不知道,更彆提在如此重要的環節擔任撒花女使了。

然而話到嘴邊,卻又遲遲說不出口,最後在蔣雯翠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說下,她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所幸這份差使沒有想象中難,流程也比較簡單,上船後,全程隻負責在規定的位置上拋灑鮮花就行了。

不過因為船上有貴人觀禮,容不得大的閃失,褚滿清給她安排的位置在花船的末尾,一個最偏僻的角落,不引人注目,就算出了差錯也能及時補救,不至於引起騷動。

竹籃裡的各色鮮花花瓣清香撲鼻,逐漸衝散了少許緊張的情緒,蔣南絮稍稍鬆了口氣,提起裙擺,抬步踏上棧橋的木板。

主船龐大寬闊,雕梁畫棟,船身線條流暢大氣,瞧著氣勢恢宏,能容納至少上百人,幾艘小巧的畫舫悠然漂浮在大船的兩側,影子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麵,顯得格外寧靜祥和。

女使們前腳剛剛上船後,後腳信陽候府的馬車就徐徐停在了岸邊,很快,信陽候世子周玉珩從馬車裡走了出來,旋即親自扶著後頭的周妤歆下了馬車。

待站定後,周玉珩下意識往船的方向看了一眼,環視一圈,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眼前一晃而過,然而當他凝神去看之時,那人已經轉過身,原本就模糊的側臉愈發看不清晰。

“大哥,你在看什麼呢?”難得見大哥失神,周妤歆好奇地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卻沒有發現什麼有趣的事物,不由失望地收回目光。

周玉珩擰眉,直覺他沒有看錯,可此刻不是他認證自己猜測的時候,於是淺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隨意看看。”

兩人並肩朝著主船的方向走去,閒聊兩句後,周玉珩扭頭發現她不愉的神情,低聲哄道:“還在生悶氣呢?”

周妤歆想起了什麼,杏眼裡冒出來幾分怒氣,沒忍住抱怨道:“還不是都怪二哥,分明說好了今天陪我來的,可是臨出發了卻推辭說有事,平白壞了我的好心情。”

聞言,周玉珩隻是笑笑:“有大哥陪你,還不夠嗎?”

聞言,周妤歆怔了怔,意識到自己無形中說錯了話,大哥和二哥的關係向來緊張,幾乎快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隻是為了維護侯府的顏麵,所以在外人麵前表現得還算和諧。

她不該在這種時候提起二哥的。

思緒回籠,周妤歆趕忙找補道:“當然夠了,整個侯府就屬大哥你最疼我了,至於二哥,他來不來的,才不重要呢。”

盯著她明媚笑靨中流露出的一絲緊張,周玉珩嘴角上揚的弧度微微向下壓了壓,周妤歆和周沅白一母同胞,關係自然要比他更為親密,這沒什麼好計較的。

周玉珩垂目斂眸,正準備說些什麼,身後卻傳來熟悉的聲音:“是嗎?那我可就走了。”

黑色駿馬之上,周沅白單手握住韁繩,姿態慵懶而冷酷,似笑非笑地睥睨著不遠處的二人。

見到來人,周妤歆的眼眸肉眼可見的亮了亮,下意識朝著那邊邁出兩步,欣喜異常道:“二哥!你不是說有事嗎?怎得……”

話說到一半,周妤歆懊惱地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看向周玉珩,都怪周沅白出現的太不是時候了,叫她一時間竟沒有收斂好情緒。

不曾想,周玉珩的注意力根本沒有放在她身上,而是直勾勾盯著周沅白,無聲對峙兩秒,電光火石之間,他忽地勾了勾唇:“既然來了,就留下吧。”

周沅白聞言沒有吭聲,指尖似有若無的敲擊著馬鞭的鞭把兒,直至周妤歆沒了耐心出言催促他,他才不緊不慢地離鐙下馬,跟在兩人的後麵登了船。

這三人都是信陽城頂頂尊貴的人,尤其周玉珩作為侯府世子,前段時間剛剛遭遇過刺殺,此次是其傷勢痊愈後第一次出門,誰都無法預料會不會再有刺客造次。

所以船艙內外每隔五步就設有一名護衛站崗,腰配長刀,時刻警惕著四周的變化,褚滿清更是從頭到尾隨侍左右,以避免意外的發生。

不多時,一道悠揚的古箏聲從主船正前方傳出,船身開始緩緩向前行駛。

據說彈奏之人是信陽一帶有名的儒生,而為其伴舞的則是紅袖院今年剛選出來的花魁,佳人才子當是一番絕佳的美景。

可惜以蔣南絮所處的位置,根本無法欣賞到這一美景,她的眼前唯有漫天飛舞的花瓣,漣漪蕩蕩的湖麵,以及岸邊振臂高呼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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