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悸動(1 / 2)

因著他荒唐把人抱起的行為,坊間流言四起,有誇讚英雄救美的,也有說有失體統的,總之於侯府的名聲而言,算不上一件好事。

隻是於納妾一事上,周玉珩興致不高,剛想要另尋個法子將這事圓過去,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張眼含淚花、楚楚可憐的小臉,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他微抬眼皮,凜聲改口道:“挑個日子,讓她入府吧。”

蘇扶瑛有些詫異,虛虛搭在膝蓋上的手一緊,她倒是沒想到他竟會鬆口納妾。

他素來潔身自好,除了侯爺親自挑選的世子妃魏氏以外,他的後院乾乾淨淨,想塞人都塞不進去,沒想到如此簡單就有了突破口,蘇扶瑛淡淡笑了笑,“褚家那邊,我會讓人去說的。”

周玉珩起身,又行了一禮:“有勞母親費心了。”

這話一出,此事便算塵埃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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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氣溫驟降,也不知道是冷還是心情過於浮躁,蔣南絮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迷迷糊糊中,她聽到了外頭院子裡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不多時,隔壁屋子點燃了火燭,昏黃的光線照映出窗戶外的人影,瘦弱的女子手持油燈,一路沿著走廊前行,很快消失在房間的儘頭。

蔣南絮支起半邊身子,隱約聽到了外頭有陣陣細微的交談聲,聽不太清晰,但很快,就沒了動靜,恍恍惚惚,消弭在夜色之中。

翌日用過早膳,蔣南絮就從蔣雯翠口中得知了對褚滿清的懲處結果:降為副級統領,罰俸一年,並重責軍杖十五。

“侯爺昨日夜裡趕回了城內,連夜親自提審了刺客,據說發了好大一通火,若不是有二公子求情,郎君怕是難逃一劫了。”蔣雯翠眼底發青,神色憔悴,明顯就是昨晚沒睡好。

這下,蔣南絮也就明白了昨夜為何鬨出了一番動靜,原是在衙門用過刑的褚滿清被人給抬了回來,前院有老夫人和薑雪綰坐鎮,幾乎全府的人都在為其忙碌著,沒有蔣雯翠落腳的地,所幸就沒去惹人嫌,留在素棲苑等候消息,這一等就是一整夜。

蔣南絮剛想勸她去休息一會兒,去前院探查消息的夢月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婆子,替老夫人傳話:“侯府那邊來人了,老夫人請阿絮姑娘去一趟前院,蔣姨娘也跟著罷。”

蔣南絮和蔣雯翠對視一眼,藏在袖子下的手緊緊握起,雖然有所預料,但還是會緊張。

前院會客廳靜謐無聲,蔣雯翠帶著蔣南絮進屋,一起給褚老夫人行禮,褚老夫人是個清瘦的婦人,頭發花白,但看上去十分精神,道:“坐下吧。”

又看向身邊座位的老媽媽道:“這位便是在我家借住的阿絮姑娘,因著不是我家的人,我也不好做這個主,清源村又實在遙遠,臨時讓人去傳信也不現實,且先問問她自己的想法呢?”

方才薑雪綰就解釋過了蔣南絮的身份,老媽媽點點頭,算是默許了這一說辭,目光下移落在下首的蔣南絮身上。

起初聽說是個村婦,她對對方的長相並無期待,可這一眼,就讓她微微愣住了,也明白了世子為何會選擇納一個平民為妾,這等姿色的女子,就連京城都少有。

心下有了判斷,開口時的腔調帶上了笑意:“世子殿下有意想納阿絮姑娘為妾,不知阿絮姑娘可願意?”

蔣南絮聽出了她語氣裡的輕視和傲慢,淺淺一笑,並不為此感到難堪惱怒,按捺住內心隱隱的激動,大大方方作揖施禮:“自然是願意的。”

意料之中的回答,其實蔣南絮無需開口,結果就已經注定,隻是走個形式而已,畢竟沒人願意得罪信陽候府,也沒人能夠拒絕榮華富貴的誘惑。

老媽媽起身告辭:“既如此,那老身就先回去了,剩下的事宜侯府會儘快辦好的。”

褚老夫人親自相送一段距離,以表對侯府的尊敬,隨後回到會客廳,屏退了眾人,隻留下了薑雪綰說話。

“今後在褚家,她的吃穿用度就按照府內小姐的標準來,切不可怠慢了。”褚老夫人端坐著,目光平靜地吩咐:“另外找一個教導嬤嬤,仔仔細細教教她規矩,以防她得罪了貴人,連累我們褚家。”

蔣南絮雖然不是褚家人,但她未來會入侯府,現在借住在褚家,該維係的體麵還是得維係,畢竟在侯府和外人眼裡,蔣南絮就代表著褚家,興許還會覺得蔣南絮是褚家安排的一顆棋子。

為防侯府那邊多想,自然不能與之太過親密,卻也不能太過生疏,往後的日子還長,誰知道蔣南絮能混成什麼模樣?有用得到她的地方也說不定。

薑雪綰表麵乖乖應好,心裡卻莫名不是滋味,她之前本想借著老夫人生辰的檔口,給她安個盜竊財物的罪名把人趕出府去,不曾想丫鬟辦事不利,竟讓她半路逃脫了。

雖然她清楚對方手裡沒有證據,但保不齊會因此記恨上她,尤其侯府和褚家來往甚密,以後打交道的次數怕是多著呢,有褚滿清“寵妾滅妻”的教訓在前,讓她實在無法小瞧一個小小妾室。

不過有一點倒是值得慶幸,還好是世子納了蔣南絮,而不是褚滿清,若是讓蔣雯翠的計謀得逞,還不知道未來的日子有多雞飛狗跳。

腦袋嗡嗡作響,薑雪綰打心眼裡覺得這兩姊妹真不是省油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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