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跪在朱厚熜麵前戰戰兢兢地說著。
額頭上的汗珠,顆顆直冒,且落在了地上。
跟著張永一起來的太監張忠也匍匐在地說:
“皇爺息怒!”
“奴婢知道皇爺天威不容褻瀆,但皇爺現在沒有親信兵馬,所以,如果皇爺不準他們時刻知道皇爺在哪裡,每晚有沒有回寢宮歇息,見過哪些人,他們會不安的!”
“這樣的話。”
“他們就會汙蔑臣等欲謀逆,而起兵逼陛下殺臣等,進而逼迫陛下接受被他們監視這事!”
張忠和張永現在是真的後悔當初答應當黃錦的眼線,把他知道的關於內廷的許多隱秘都告知給了黃錦。
因為。
他們沒想到,皇爺卻借此要徹底清理內廷。
這不由得他們感到不安。
要知道。
外朝沒誰會忍受不能時刻知道皇帝情況這事。
否則。
外朝的人,雖然不敢明著逼迫皇帝留下他們的眼下,但會責怪內廷太監蒙蔽視聽,圖謀不軌。
劉瑾的下場就是例子。
但朱厚熜是真不想自己身邊有人形監控。
不想被人知道,他更愛和那個嬪妃睡覺。
更不想,也會有農夫能夠拿一根木棍就輕輕鬆鬆地闖入了自己的寢宮。
所以,朱厚熜是必須要清理內廷的。
不過,朱厚熜也知道,張永和張忠說的也是事實,也就在這時不怒反笑,問道:“他們是誰?”
張永和張忠皆沒回答。
朱厚熜則朝他們看了過來,猙獰著臉:“朕問你們,你們說的他們是誰?”
兩人依舊沉默。
“回話!”
朱厚熜聲音嚴厲了些。
張忠這時最先穩不住,而顫聲道:“皇爺,天下人自然無人不關心皇爺!”
“誰需要他們的這種關心?!”
朱厚熜突然大聲回了一句。
接著。
朱厚熜又冷笑道:“朕倒是需要多關心關心他們!”
“沒錯!”
“朕就是要多關心關心他們!”
“省得他們老把心思放在朕身上。”
朱厚熜很是毅然決然地說後,就揮了一下衣袖,而道:
“你們倆的擔心,朕也明白,但朕要告訴你們的是,朕不是沒有自己的兵馬。”
“張永!”
朱厚熜這時喚了一聲。
張永忙回道:“奴婢在!”
朱厚熜微微一笑:“記得朕讓你清理皇莊,與桂勇一起收攏被裁軍校的事嗎?”
張永猛然一驚。
自從朱厚熜設立京畿道,把管理這些被安置軍民的事交給三個官員,還由他自己直接在西苑傳授機宜後,再加上,京畿道的戴儀奉旨在京畿附近加強保密放他人刺探,所以,張永這樣的大太監也不怎麼清楚京畿道的具體情況。
但現在朱厚熜這麼一問,張永就還是意識到了什麼。
“奴婢記得!”
“皇爺深謀遠慮又體恤士卒,天下莫不稱之!”
因而。
張永這時便回了起來。
朱厚熜則微微一笑:“既如此,你告訴朕,桂勇可靠嗎?”
“回皇爺,桂勇可靠。”
張永回道。
“可靠就好!”
朱厚熜相信張永沒有說謊。
因為他也記得,曆史上的桂勇很好的解決了大同之變。
朱厚熜隻繼續笑著說道:“既然如此,你們還擔心什麼。”
“不過,你們來的正好,現在就由你們二人分彆去見桂勇和戴儀。”
“讓他們各自帶著自己的兵去大教場,控製住那裡的其他諸部京營兵,如有異動就地鎮壓!”
“黃錦!”
朱厚熜接著又喚了一聲。
黃錦忙拱手:“請皇爺吩咐。”
“讓千戶吳紀、石寶各帶三百緹騎陪他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