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勳隻是淡淡一笑,在伍文定來後,就與之一起,下令包圍京營。
離鎮平伯陸永、平涼伯馬山、寧晉伯劉釗被抓的時間,還沒過去一日,再加上朱厚熜剛清理了廠衛與內廷,所以這三人的軍中心腹都還不知道城裡的情況,隻因為提前得過這三人的通知,要他們在看見大兵出現後做好兵諫的準備。
於是。
在郭勳等率兵出現在京營時,陸永義子坐營總兵朱綱,與劉釗侄子坐營副總兵劉鎮等見此,隻將自己的家丁集結起來。
其中。
朱綱拔刀後說:“傳命,去德勝門,奉陛下旨意,遵伯爺之命,兵諫請朝廷正禮!”
“我看誰敢!”
這時。
郭勳大喊一聲,與伍文定、許泰、張偉、桂勇、周尚文等率領上千馬軍來到了前麵。
咚咚!
鼓聲如雷。
朱綱在這時也看見在郭勳出現的同時,後麵出現的兵馬越來越多,且明顯比自己這邊多。
劉鎮這時不由得策馬來到了朱綱身邊來:“壞了!這兵諫的事,隻有我們伯爺才在參與。”
“全部跪下投降!”
“否則格殺勿論,家眷從嚴處置!”
郭勳這時吩咐了一聲。
劉鎮不待朱綱回應,立即先下了馬,放下大刀,跪在了地上。
他身後的家丁兵勇也都跪了下來。
朱綱見此也不得不跟著下馬。
至此。
這些所謂的京營逆臣餘黨全部被兵無血刃地拿了下來。
朱綱在被拿住後,還不由得大聲問著郭勳:
“武定侯,我們伯爺現在是何下落?”
郭勳沒有回答。
其實。
鎮平伯陸永、平涼伯馬山、寧晉伯劉釗這時正在詔獄裡受刑。
錦衣衛趙皚正將一燒紅的烙鐵戳在勳貴陸永那肥厚的白肉上,燒得滋滋冒油,焦煙四起。
“啊?!”
陸永慘叫不已。
“我說!”
“你們住手!”
“我們是受了丘聚的指使。”
“他說,我們握刀,那些要陛下認孝廟為皇考的文官們握了筆,而他丘聚又在內廷司禮監居中掌控,所以,我們隻要一起合作,陛下就能跟個麵團一樣,可以任意拿捏!”
“這樣,我們就不用像魏公公一樣,交田交錢還主動請罪保命,還能靠那些文官們留賢名於天下,沒準將來還能因此封侯封國公!”
“我們也是糊塗了,信了他丘聚的鬼話,不知道皇爺是天降英主,不是我們能輕視的。”
“求你們告訴陛下,就說,我們知道錯了,給我們一條活路吧,嗚嗚!”
陸永說著就嗚咽哭了起來。
在一旁監刑的東廠提督秦文因而隻沉聲說道:“記錄在案!然後呈於陛下。”
……
且說。
丘聚這裡已在臨清接到朱厚熜生母蔣氏。
“奴婢叩見王妃!”
丘聚向蔣氏行了大禮。
蔣氏不由得問道:“為何不稱我為聖母?”
丘聚回道:“回王妃,朝中已有公議,皇爺當改認太後為聖母,改稱王妃為皇叔母。”
“安得以我子為他人子!”
蔣氏當場就厲聲問了一句,然後流下淚來:
“這是要我回京後還得跪見我兒跪見太後?”
“王妃息怒!”
“此乃朝廷大禮,不可不遵,還請王妃顧全大局。”
丘聚沉聲回道。
蔣氏不由得止住淚,問:“我兒真這樣定了?”
“還沒有,但朝臣們已都持此見。”
丘聚回道。
蔣氏不由得喝問丘聚:“既然禮都未定,那你這奴婢擅自作什麼主!”
丘聚猙獰了一下麵容:“王妃息怒,奴婢也是為皇爺考慮。”
“回安陸!待禮定後,再決定進京與否。”
蔣氏這時吩咐道。
丘聚不由得大驚失色。
錦衣衛指揮使王京也大驚失色。
丘聚見此不由得忙道:“請王妃體諒皇爺的不易!”
“正因為我體諒我兒,所以我才要回安陸。”
在蔣氏看來,她一婦人掀桌子,態度強勢些,總比嘉靖親自掀桌子要好。
這樣。
想控製嘉靖的官員們都隻會怪她這個婦人無理取鬨,撒潑打滾,而不會怪嘉靖為儘孝不惜衝動地要與大臣決裂。
“王指揮使!你還愣著乾嘛,還不強請王妃進京!”
丘聚這時則直接指使起王京來。
蔣氏大喝一聲:“你們敢!王京,彆忘了,你是我養大的,不是這個狗奴婢!”
丘聚捏緊了拳頭,道:“王指揮使,你要記住,你現在是皇爺的人,而現在請王妃進京,是皇爺的諭旨。”
“有旨意!錦衣衛都指揮使王京接旨!”
王京還沒來得及說話,外麵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