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麵潭水各寬十餘丈,僅有一座浮橋相連岸邊。
由於三年多的荒廢,閣樓內遍地蛛網塵灰,狼藉不堪。被莫名其妙召集而來的十四人,皆是一頭霧水。
但礙於李洵為穀主親傳,又是焚香穀將來的繼承人,誰也不敢抱怨的太難聽:
“那李洵師弟怎麼還不到?莫不是耍咱們?”
“對啊,偏選這麼個破地方,究竟所為何事?”
“黑布隆冬的,還是起了燈敞亮些。”
其中一人不耐四下漆黑,掐起喚火決,把四下燈罩裡的老蠟殘燭點燃。
熊!
火光綻起,整間閣樓頓時亮堂起來。
然而,有人發出驚呼:
“呀!”
隻見三人突兀倒地,抽搐不休。
歘!
燭火陡然熄滅,閣樓再次恢複黑暗。
“怎麼回事?”
先前那人再次掐起喚火決,隨著堂內再次亮堂,他們相顧一望。
又有三人倒地,抽搐著生死不知,唯見猩紅色的血蛇從頸部往出流淌。
然後,燭火再次熄滅。
“有人偷襲!戒備!”
驚呼呐喊聲一時沸騰,
餘下的八人背靠著背,各自將兵刃祭出。
然而,燭火此刻仿佛著了瘋魔一般,不受控製的開始乍起乍滅。
隨著閣樓內火光明滅,淩亂的人影與搖曳的火光交疊,在漆木地板上投射出光怪陸離的剪影。
火光每閃滅一次,那八個人影便倒下一個。
任他們驚恐呐喊,恫嚇謾罵,卻連那黑暗中奪命者的影子都捉摸不著。
直到八次火光明滅之後,最後一人倒在被鮮血泡透的木板上。
那人還剩下半口氣,極力翻著白眼,向上斜眺著。
“你……你是……誰?”
那人嘶啞著發出質問。
毋重光沒有回答,隻撿起地上一柄染血的屠刀,抵在他的後頸。
“呂方先下去了,你們是第二批。”
說罷,“噗”的一聲,刀插入脊椎,將其斃命。
這十四人加上先前的呂方,乃是屠殺天水小寨的直接凶手,現如今,儘已伏誅。
但這筆債還沒完,遠遠沒完。
雖說大仇還談不上報完,但此刻單單受了這些利息,已經讓毋重光心潮澎湃。
“阿爹,阿叔阿姑阿奶們……你們再給我點時間。”
“那雲易嵐的頭顱,我很快也會送下去給你們。”
他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一番心情。
忽的這時——
“呂方師叔被殺了!穀內有賊人流竄!”
“快搜!”
聽聞這聲之後,外麵的呼喊聲一時沸騰起來。
毋重光運起金睛,四下一掃,隻見遠處火光似螢蟲一般狂飛亂湧,皆朝著此處陸續聚集而來。
毋重光心裡明白,待得呂方和這十四人的屍體被發現,他的身份遲早也就藏不住了。
不過那都是後話,眼下再待下去,恐要被包了餃子。
便是這短短思考的功夫,閣樓四周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
毋重光運起逆生,抬手一揮,便把四下門窗吹飛。
“啊!全死了!”
“這賊人凶狠,究竟是誰!?”
看清了閣樓內躺了一地的屍體,這幫焚香弟子無不吃驚。
原本要一擁而上的,不禁又在原地踟躕起來。
毋重光一頭白發,周身裹著白色熾焰,磅礴的氣機放出,把四下潭水都掀起層層褶皺。
“我無意殺戮無辜,但是……”
他眼中殺意畢現,對四下冷聲道:
“擋我者死!”
然而,這畢竟是在焚香穀內。
“這、這賊人狂妄!一起上拿下他!”
“衝啊!”
隨著有人呼喝,眾多焚香弟子祭起法寶,一擁而上。
伴隨著幾乎要傳遍整個焚香穀的轟隆巨響,整座閣樓被炸成碎片。
可也僅此而已。
毋重光以逆生之軀,配合乾坤青光戒,已經衝入人群。
瞬間如打保齡球一般,隻聽聞哀嚎聲、劈啪聲響成一片。
不知多少人如樹葉一般被甩到天上,落地就生死不知。
如今焚香穀精銳在外,在場都是些普通弟子,根本沒他一招之敵。
他也不想太濫殺無辜,陸續斃了十幾人後,向著空曠處突圍。
可就在這時,遠處玄火壇的方向,一道灰光迸射而來。
顯出一位灰袍老者淩空而立,擋在他的斜前方。
立刻有人歡呼大叫:
“上官師叔來了!”
“賊人休矣!”
毋重光抬頭看去,
隻見那老者顴骨高而麵容削瘦,身上一襲灰袍,簡單樸素,看著並無什麼出眾地方。
若是走在尋常市鎮街頭,隻怕要被認作個農家老大爺。
可毋重光卻心下一沉,
心說到底還是驚動了這個焚香穀第二高手。
上官策朝他冷冷注視過來,見他周身裹著白色熾焰,也不免有些驚奇。
“你是何方狂賊,膽敢闖我焚香穀,殺我門人?”
眼看四下又被包圍,前方高人擋路,毋重光非但不懼,反而冷笑:
“這算什麼?我不單殺了你家門人,將來,還要殺你家穀主嘞!”
“有種,那你把命留下吧。”
上官策說罷,指尖一鉤,就見銀色豪光綻爍而出,掀起滾滾奔流,滌蕩周天。
好似千千萬萬根閃亮的冰針,如水銀泄地,構成寒冰法界,封鎖虛空。
“這就是擊敗那六尾魔狐的手段——九寒凝冰刺麼?”
毋重光見狀不慌不忙,藏在袖中的手已掐起一張黃符。
“厲害是厲害,可惜,毋某無意糾纏,倒是無緣領教了。”
說罷,已是運起金遁流光,化作一道金色光束,恰好趕在法界合圍之前遁出。
在一大群人眼睜睜的注視下,金色流光劃破黑夜,向北而去。
“師叔!”
“賊人跑了!”
那上官策見他憑此玄奇手段逃脫,臉色陰沉之餘,卻也沒有什麼氣急敗壞之舉。
“……”
他默了默,給底下人吩咐:
“給穀主雲師兄傳信,詳細告知此事。”
又打倆吊瓶老板們,老皮特身子太虛,狀態不佳,萬請見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