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天心視角,敗法邪佛(2 / 2)

“阿彌陀佛——!”

眾僧於禪定中,齊齊頌出這聲佛號。

不同於許知秋得見天書奧義,而他們卻看見了佛祖。或許,一切皆是心之變化。

正如透過窗戶看天,天就是方的。

若透過井口看天,天就是圓的。

佛陀寶相莊嚴、憐憫,仿佛充斥著無量的慈悲祥和。

在那禪定中無邊佛意的熏陶下,

他們的修為境界開始向上攀升。

以往修行上的疑難、短處,似乎都在幾個念頭交換的時間內豁然貫通。

眾僧無不閉目讚歎,大歡喜、大滿足充斥胸心,眼角紛紛擠出滾燙的淚水。

有的激動,有的哭泣,然而更多的是陷入狂熱。

唯有極少數人仍保持著相對平靜,尚且能守住三分理智。

能做到這樣地步的人,也唯有普泓普方,以及法相寥寥三兩人。

佛陀固然偉大,但對他們來說,卻也不必為其戴上至高無上的神聖光環。

他們隻是純粹的將其當做修行路上的精神導師,加以尊重敬仰。

一個高層次的求道者,最大的特質就是不迷信權威。

對任何宏大璀璨的事物,始終保留著辯證、獨立思考的餘地。

甚至鬥膽生出猜疑,發出挑戰。

諸如眼下法相心中所疑:

“經中所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佛陀之道,乃是求個自性圓滿,守持中道,又怎會顯現出如此璀璨奢華的異象來”

正在他留出三分心力,對此猜疑之際。

定境之中,麵前那雙慈悲佛目似乎逐漸變了味兒。

由以往的莊嚴光明,逐漸變得怪誕,陰森,詭異……

那雙豐潤唇角,逐漸上挑,弧度越來越明顯,直到完全破壞了那份慈悲氣質。

然後,從佛陀的嘴角迸出尖銳的獠牙,在那光潔的佛麵上,也逐漸鼓起條條青筋。

終於,猙獰畢現。

“吽……咪……叭……呢……嘛……唵……”

意識中起了梵唱,正是從那佛口中傳出。

本該是奧妙無窮、蘊藏了大能力、大智慧、大慈悲的《六字大明咒》卻被那“佛”故作顛倒調轉,吟誦而出。

其音彷如魔聲灌耳,欲要刺破耳膜,摧垮心神。

法相隻覺得神念搖晃,如怒海波濤中的一葉扁舟,再也無法掌控。

慢慢的,智識陷入深深的黑暗。

現實世界中,在場眾僧早已為其所控,於不自知中狂性大發。

或是指剜雙目,或是嚼斷舌尖。

或是用十指在臉頰上撕扯出道道血痕。

更有甚者,以雙手交叉扼住自己的脖子,指甲深深刺入肉中,竟是要把自個活活掐死!

“不……不好……”

普泓畢竟修為最深,尚有理智不失,但此時也已經被那“邪佛”霍霍得七竅流血。

“此是波旬……壞法……爾等速速……醒——來!”

老和尚運起一身佛力,發出雷音獅子吼。

最後“醒來”二字,幾乎是如炮彈一般從口中炸出!

然而,令人心寒的是,

眾僧僅是清明了一瞬,還未及徹底回神,立刻又被某種無形的魔力所攝,二度拖入“禪心地獄”中,無法自拔。

老和尚陷入一陣絕望。

眼看天音眾僧就要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

就在這魚遊沸鼎之際,在那無字玉璧之前,那件鋪展在石台上的白衣竟緩緩的從地上飄起。

那白衣緩緩升上高空。

本來返還於先天的能量物質,開始坍縮回落到後天層麵。

在那白衣中,逆生之火燃起,初時一團,逐漸複蘇其形。

手足、軀乾、發絲、眼眸,那清朗麵目……逐一再現。

許知秋俯瞰下方,對於眾僧身上發生的變化,他從始至終一覽無遺。

以他天心視角,自然洞徹了其中根由。

他轉頭看向那麵無字玉璧,其上金光湧徹,天書字跡陸續顯化其上。

哪怕在他眼中,也根本看不出有一絲一毫的邪惡或者詭異的跡象。

方才三重化時,他隱隱感知到有一股遙遠的“惡意”,遠到從另一個緯度把手伸過來,介入了這方天地。

眾僧入魔,亦是其所導致。

傳說中上古之時,有域外天魔為禍眾生。

此時此刻,莫不是天魔壞法

趁著眾僧開悟之際,篡改佛法,蠱惑眾僧自儘

可怎會如此巧合

心中疑惑叢生,許知秋當下卻顧不得多想。

袖袍一甩,構出百餘丈範圍的逆生法界。

受法界屏蔽,那股天外襲來的“惡意”便被阻斷。

接著許知秋一邊默誦咒語,手指一連點出數十枚晶瑩水珠,直入眾僧眉心靈台。

卻是以《淨心神旨》所化楊枝甘露,洗滌眾僧走火入魔的神誌。

“……”

不知過了多久,眾僧紛紛醒來。

當然,有醒得早也有醒得晚的。

卻見許知秋以及普泓法相等人,正在對那些先前入魔自殘的僧人們挨個救治。

眼珠子摳出來的想法兒再給摁上,咬斷了舌頭的趕緊止血。

幾個人忙活的腳打後腦勺。

直忙活了半個多時辰,才算救治的七七八八。

普泓老臉上皺紋深鑿,看著無比疲倦。

歎了口氣:

“原以為隻是機緣,想不到還有一重陷阱,真是多虧了施主你啊……”

他心知若非許知秋及時出手,連自己在內,這些人估計都得遭殃。

“倒是賴不著這玉璧……”

許知秋指著無字玉璧上的那些金色古篆:

“此天書四卷,才是這玉璧中的真正奧秘,想來千年前貴寺的創派祖師,就是從這卷天書中領悟出的《大梵般若》吧”

普泓點頭不語,另有僧人將那壁上天書強記或謄寫下來。

如此一來,眾僧雖然鬼門關走了一遭,卻也不是沒有收獲。

心裡最敞亮的無疑就是許知秋了。

於本無意間成就好事,實在是意外之喜。

如今,五卷天書儘入彀中,又可以回去閉關了。

哢!哢哢——!

忽的聽見怪聲,眾僧以及許知秋驚愕轉頭,

隻見那無字玉壁上,天書金字逐漸隱去。

連那玉璧表麵的淡淡薄光,也紛紛如蠟油一般融化褪去。

待得玉璧完全失去了表麵的潤澤輝光,整片崖壁便黯淡下來,接著如酥皮一般寸寸皸裂、剝落。

嘩啦啦——!

仿佛家裝的牆壁瓷磚忘了抹水泥,整麵玉璧大片大片的垮塌下來。

不出片刻,已經全然剝落,變得坑窪不平。

此後,再沒有什麼“無字玉壁”了。

“……”

許知秋猜測,七成是被他剛才用金睛給瞪壞的。

想不到千小心萬小心,到底給人家的寶貝景點整報廢了。

“嘿……嘿嘿……”

許知秋乾巴巴的笑了兩聲,有些尷尬。

轉頭與眾僧大眼瞪小眼,道:

“這,不能賴我吧”

眾僧也紛紛尬笑,聲音卻一個比一個僵硬:

“嗬……嗬嗬……不……不賴……不賴您……”

大家都陷入了一種尷尬而古怪的氣氛中,偏偏還透著幾分滑稽。

整的大家哭笑都不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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