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從今以後,你亦是辰皇了(1 / 2)

這是一座風格古拙的大廳。

牆壁處處巨石雕砌,地板上是一圈幾乎占滿的環形圖騰。

圖騰環內是一座圓形石桌,長寬各九丈九。

東南西北,各設有五架青銅寶座,座上罩著琉璃寶頂。

寶頂形似太極雙魚一般,黑白追逐。彰顯著光暗分界、日夜惟一的風格特征。

寶頂上方,也就是大廳的穹頂,則是一片星光璀璨的周天星鬥圖。

星光灑下,為大廳用作照明。

金瓶兒先前在回廊時聽到的,正是這座上的二十人在交談。

那位銀發女子將金瓶兒領入大廳後,也不言語,靜靜立在一旁。

而座上那些人紛紛看了金瓶兒一眼,接著繼續交談——

“九黎、太昊可出戰兵八萬,天華、懷光、烈山總計出兵九萬,我辰皇一脈雖人丁單薄,但也可出精銳八千。”

辰皇一族俱是銀發金瞳,而剛才說這話的是一位長袍女子,頭戴冠冕,像是祭司妝容。

“可還有再征的餘地麼”一位刀疤臉、身披厚重甲胄的壯碩男子問。

那女子搖頭:

“為此一戰,我神裔六脈準備了萬餘年,無不視此為頭一等大事,豈會有所保留”

又有人跟著道:

“雖說區區十八萬,於量上或許不及人族修士,不過若論質麼……哼哼。”

又有人讚同:

“如今人間修真之風靡亂虛浮,而我神裔千萬年養精蓄銳,如一柄神劍,正是亟待出鞘飲血之時!加上居於“羲皇天”的大司命長老在內,如今我辰皇一脈共有三位天人,其餘五脈神裔也各能出一位天人。八對一,我實在想不到該怎麼輸。”

“話雖如此,大長老畢竟年事已高,不好直接出手。而其餘六位天人道基或是‘造化’、或是‘無量’,皆在‘宇空’之下,若是……”

“不必憂慮,我看其九成九是‘無量天人’,如若不然,豈能讓大長老那般容易就把人攝來”

“不錯,人間那位不過初證,哪能那麼狗運直接就合了‘宇空’權柄”

“若他走的果真是‘無量’的路子,神通變化或許不足,可戰力卻是甚高,我等依然不可小覷。更何況,還有帝俊借人道氣運予他助力,萬一到時候……”

“何必總長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

“開戰之前,高估對手沒什麼不好,我這也是為了日後的完全勝利。”

…………

對於他們的爭吵議論,金瓶兒一直冷眼旁觀。

而關於他們所談論的內容,她也基本都能理解清楚了。

這些日子她雖是自由受限,但待遇總算不錯,甚至有人向她傳授經典。

她也逐漸了解了神裔修真文化之燦爛繁盛,實不亞於人間。

尤其是關於天人境界的劃分,這在人間時她甚至聞所未聞。

如青雲門所修正法太極玄清道,其中的太清境界,已經算是人間世上一等一的大能人物了。

可與這裡相比,頂多算是堪堪獨當一麵的存在。

而天人在這裡分為三種。

其一為“無量”,

此境天人可凝聚、操控更多天地元氣,提升其吐納運轉之效率,調動五行,倒轉山海,攻則無堅不摧,守則堅如磐石。

舉手投足間天驚地動,乃是此類天人最明顯的特征。

其二為“造化”,

此境追求內外協調,以自身小天地溝通外界大天地,運行造化之妙,宇宙之玄,亦可使自身融入天地,散聚無形。

一看可知,第一種注重力量,第二種則注重變化。

至於第三種,名為‘宇空’,

其關鍵就是以人力乾涉時空,有種種神鬼不測之玄奇手段。

這三種天人,並不是說哪種就一定比哪種強,隻是側重的方向不同。

雖然在理論上處於同一修行位階,但若論含金量,宇空天人確實是備受推崇的第一。

以上隻是橫向上的對比。

縱向上,天人之間的高下亦可分為三個階段。

分彆是:

自損天人——不惑天人——合道天人。

自損天人——初證之時,大都不能與天地和諧共處,或是粗暴無度的掠奪靈氣,或以野蠻之力乾涉自然,或是肆意擾亂時空,此舉善於在無形中積攢業力,以致於過而自損,逐漸受天地排斥,甚至傷身減壽。

若不修善果,長此以往,甚至可能跌落天人境界。

不惑天人——杜絕了上麵所說的隱患,修心修性修感應,逐漸做到能與天地混同如一,以己身代天地,以己心代天心,並在這種良性健康的狀態下,向著各自的道途不斷精進。

接下來,無量、造化、宇空,這三者無論哪種,隻要達到各自領域上的極限,直至再無可進,那時便會在元神中凝結出一枚道胎,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有了合道的資格,這即是天人中的最高境界,又稱至高天人。

但從這第二步到第三步難之又難,往往每邁出一小步所耗費的時間都是以千年計。

而天人壽數亦有極限,若非是伏羲女媧那等上古大神,哪怕是得天獨厚的神裔,其壽元至多不過一萬零八百年,合一“會”之數。

想到這兒,金瓶兒不禁猜想——

當今的鴻蒙古地,可還有自上古之戰時留存至今的天人麼

…………

“哼!”

猶自議論時,有個粗獷聲音打斷眾人,怒道:

“當年人族忘恩負義,此戰我等務必一雪前恥,大開殺戒!絕不留情!”

這話說完,大廳裡的議論聲更激烈了。

卻在這時——

“莫起嗔心。”

一個聽起來像是女子,卻仿佛廣大無邊的“厚重”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將整座大廳的石壁震得微微發顫。

在場一眾聞聲立刻從座上起身,對著虛空中拱手作揖。

“大長老!”

金瓶兒臉色微變,她記得這個聲音,正是出自當時將她從人間攝來鴻蒙古地之人。

“我神裔與人族一戰,乃為族群開拓前路道途,抵達彼岸。若你們眼中隻看到恩仇恨怨,實是玷汙了彼此。”

眾人不敢反駁,俯首稱是:

“您說的是。”

接著,金瓶兒感覺到渾身上下一陣發緊,毛孔都不自覺的收縮起來。

這是肉體感官上的細微反應,或許源自血脈。

金瓶兒感覺自己好像是在被某種堪比實質的目光掃過全身。

而這時,大廳中的所有人不知為何,齊齊將目光朝她轉了過來。

強忍著那種彆扭不適感,金瓶兒不顧眾人,對著上方穹頂喊話:

“為什麼選擇我”

她能猜到對方打得定然不是什麼好算盤,隻是有一點卻遲遲想不通。

若是想通過她來拿捏許知秋的軟肋,那何不去抓比她更合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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