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後方的若乾旗幟,已經因隔得太遠而相看不清了。
人間眾修也已紛紛嚴陣以待,但其中膽怯之人不在少數,或是忙著吞咽口水,或忙著對天禱告。
毋需多言,一場前所未有的超大規模的廝殺,就此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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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之上,寂無疆打量著下方場麵。
此時從太空視角向下看去,神裔的先頭部隊已經與人族交上了手。
雙方如潮水彼此碰撞衝擊,
並各施手段,真法奇術、法寶戰兵,相互交戈鬥響。
其碰撞出的餘波此時在太空看去,簡直如一片片絢爛的煙。
煞是美麗。
許是看的入了神,他沒動,許知秋自然也沒動。
“你認為,此役人族可勝我神裔否”
寂無疆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目光炯炯的盯著許知秋。
“神裔也好,人族也罷,這世上從無不滅之一族一裔……”
許知秋不慌不忙,指著下方人間九州,
“單說此役,人族或許落敗,但在這之前,隻要我在,便要把能做的、該做的、都做到位。”
“果然是個像樣的敵人。”
寂無疆讚了一句,忽的朝前雙掌一合。
頓時,許知秋周身忽而亮起點點群星似的光芒。
在那交織綻放的光輝之中,星光中點線連結,轉眼化為作一方扭曲空間的巨掌輪廓,那掌紋如天紋穹網,經緯分明,一握之間,帶動空間寸寸凝結。
看那架勢,已將許知秋牢牢握在掌中,動彈不得。
對此,許知秋確實一動不動,實則一眼就看出了門道兒。
看來,這也是位走宇空路子的天人大能。
寂無疆見一招得手,便得意的笑了出來:
“你雖證得無量,但此處是天外虛空,又受我宇空奇術隔絕,無法再進行天人感應,現如今,是不是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感覺在他的語氣中,總有些天然的優越感。
力不從心
嘿!
許知秋冷眼覷他,心裡琢磨著此人既自認抓住了自己,那麼何不再更進一步是不願,還是不能
若是後者,或許說明其正處於自損天人的階段,也就是低級天人,還不能過分乾涉宇空。
隻是神裔天人絕不止一個,為何不見其餘天人呢
難道是因為虛空升龍道尚未穩定,無法一次性承載太多的天人降臨麼
若是這般,隻要自己持續以人道陣法加強乾涉,讓虛空升龍道始終處於不夠穩定的狀態,就能儘量推遲其餘天人降臨的時間。
這樣一來,對於人族修士,絕對是大大有利的!
“不必疑惑,眼下我毋需殺你。”
寂無疆臉上帶著幾分憐憫,口中卻侃侃而談:
“人間隻你一個天人,我隻需困住了你,美之地,看著他們一點點死傷殆儘吧!”
“是麼”
許知秋笑了,心說這t倒是有點意思……
“那你可彆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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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吾道長存,殺啊!”
“為了聯盟!”
恐怕在場修士,任誰也沒經曆過如此規模的對陣廝殺。
神裔與人族修士雙方剛一交手,場麵就陷入了空前混亂中。
雙方兵力在千裡方圓的戰場上鋪開,一時間山川各處都是劍光,地裂天崩。
神裔中九黎和太昊兩脈專擅肉身體魄,因此皆是披甲戰兵,各個肉身強橫。
其餘懷光、烈山、天華三脈專擅術法,各種玄奇法術讓人間修士大吃苦頭之餘,也是大大開了眼界。
至於其中最尊貴的辰皇一脈人數最少,
然而各個都是修為高深手段強悍之輩,且無論肉身還是法術都是強橫之極。
人族修士起初鬥得無比吃力,
但憑借多出近一倍的人數,勉強能支撐一時。
…………
亢龍峰頂端,原本許知秋閉關的山洞,此刻作為了彙集信息、捕捉戰場態勢的指揮中樞。
隻見山洞中百餘人忙得熱火朝天。
既以丹青術彙總各處信息,又向外發布局部或具體的指揮命令。
每次呼吸的時間,都有上百次信息交換傳遞。
戰報聲更是一個接一個,王子服以及幾位聯盟高層在一塊忙的焦頭爛額。
“報!東南戰場受到神裔辰皇一脈大舉攻擊,目前正向後方節節敗退!”
“有多少人”
“至少四千人!”
聞言,王子服同幾位高層道:
“存人失地是沒錯,可也不能讓他們太過猖狂了,幾位仁兄以為如何”
另一人點頭道:“到此時此刻,彙總各處的戰報中,尚未發現有神裔天人出手的跡象。”
又有人附和:
“這或許是一個機會,也不必太過糾結暴露手裡的牌,瞅準空檔多殺傷敵人才是正經。”
“聽聞神裔中辰皇一脈最為珍貴,若咱們搶先乾掉他四五千,猜猜他們該是何等心情”
王子服哈哈一笑,問下方部屬:
“大盈仙人事先架設的虛空氣脈目前狀態如何”
“尚在穩定運行中!”
“好!馬上通知青雲的萬劍一真人,告訴他可以開始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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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之上。
寂無疆指著下方硝煙正濃的人間大地,臉上笑意越發濃厚。
“且看看
“……”
不消他說,許知秋自然將人間戰場的境況儘收眼底。
在最初交鋒後,至今方才過了短短個把時辰,人族修士的戰鬥減員已經不下萬餘。
與之相比,神裔則少得多。
尤其其中辰皇一脈,平均每一位辰皇裔都有以一當十之能,可謂在戰場上出儘風頭。
也怪不得他擱這得意。
“嗬嗬,我原以為你會對於族裔子民的死傷而感到憤怒傷懷,想不到卻是個冷血之人。”
他言語揶揄譏諷,試圖引起許知秋的怒火。
“看來你很得意啊。”許知秋冷眼覷他。
他一丁點兒都不為所動,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希望等會兒,你彆哭得太難看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