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1 / 2)

然而,宋隗舟想不到的是,兩天不到,他就將直麵比那人送他傳送玉佩更具有衝擊性的場景。

“隗舟……!宋隗舟!”眼前是魔宮中熟悉的建築,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好友勒風。

“喂,我方才叫了你好幾l聲,你為何不應?”肩膀被人用力地拍了拍,那聲音繼續說道。

這似曾相識的話語內容,好像是勒風幾天前曾說過的。

腦海中不知為何有些渾渾噩噩的宋隗舟努力集中精神,極佳的記憶力讓他瞬間翻找出零星的記憶片段。

那麼,這人下一句大概會說的一定是——

“還有,你在這裡拿著個玉佩傻樂什麼?笑得好惡心啊!/還有,你為何愣在這裡不去大殿?今天可是你宋隗舟大喜的日子,可不要讓教主和賓客們久等啊!”

下一秒,腦海中重複播放的話語與耳畔好友的聲音同時出現,讓宋隗舟愣住了片刻。

待他看清好友那一身明顯是修仙者結契大典中的儐相禮官才會穿的行頭,再低頭看了看當前自己身上的那一套由金銀絲線勾勒的大紅喜袍,頓時如被一盆涼水劈頭澆下、整個人都清醒了。

但是不對,這不對。

某種強烈的預感告訴宋隗舟,他現在身上穿得不該是這套華麗繁複的紅袍,而應是他慣用的黑金玄甲。

下意識地摸向一直懸於腰間的血河長鞭,但他卻摸了個空。

【也是,這大喜的日子裡怎麼還會有人隨時攜帶武器呢?】

還未等因直覺產生的疑惑徹底生成,這個念頭就出現在宋隗舟的腦海中,將當前發生的一切再次合理化。

可被勒風一路催促著走向大殿,看著今晚被布置得格外堂皇、道路兩旁儘是掛滿寫有囍字的大紅燈籠的魔宮,宋隗舟卻總覺得自己似乎是遺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垂眸在腰間摩挲了片刻,成功尋到了那枚白貓狀的熾陽暖玉、將之握在手中,剛剛因此安心了少許的宋隗舟卻突然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等等,大喜的日子?

今天是他和誰大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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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宋隗舟的問題就立刻得到了答案。

燈火通明、紅紗鋪地的大殿內,看著驀然回首與他四目相對的、那個同樣一身喜服的人,宋隗舟腦海中的那些一路喧囂著不能平息的質疑聲於頃刻間便消失殆儘,變成了一片空白。

隻因那人正是陸琛。

“……喲,教主!我把隗舟給您帶來了!”耳畔好友的聲音都變得若隱若現,宋隗舟此時的全部目光和注意力已經俱被係於一處、儘數歸於那人掌控。

這個平日裡無比精明、用兵如神的魔教副教主此刻卻仿佛變成了一具傀儡一般,隻是跟隨著那人的指引攜手拜了天地,答謝了諸位觀禮的賓客、對所有的勸酒來者不拒,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有消失過。

然後,待一切結契大典的流

程結束,賓客散儘;宋隗舟便呆呆地被那人牽著手步入後殿寢宮,隻覺得與對方十指相扣的手心熱得厲害。

而這熱意很快就漸漸升騰擴散到了全身,讓他如墮雲裡霧裡,不知不覺間已然被一身喜袍的魔教教主拉到床前,隻被輕輕一推便倒在了那紅被堆疊的寬闊牙床之上。

身下的被褥無比柔軟,帶著一股甜甜的麝香味道,宋隗舟知道那是在魔域極為流行的催/情/熏/香,由合歡宗的魔修們製作,專門用於床第歡好之時。

躺在這浸染了情香的被褥之中,年輕的魔修隻感覺自己整個人仿佛陷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軟泥灘,身體四肢都酸麻到提不起勁、完全變成了被拔去尖牙利爪、任人采擷的獵物;可看著那床前那抹紅衣的身影,他卻絲毫提不起反抗的念頭,隻是垂眸默默地握緊了腰間的那塊熾陽暖玉。

他眼看著那人用金剪挑亮了長明燈內的紅燭,眼看著那人將那交杯酒液滿盛一杯、含在口中。

然後,伴隨著牙床發出的輕微吱呀聲響和床墊微微的塌陷,宋隗舟被完全籠罩在那人的陰影之下。

紅燭滴淚,將兩人漸漸貼近的影子映在牆壁之上;因距離太近,他們的呼吸交織在一起,黑與白的發絲在猩紅的軟被上交融於一處。

一金一藍的雙眸中滿是那人緩緩俯身、一臉笑意的模樣,宋隗舟空著的左手抓緊了身下的床單,終是閉上了眼睛,在心中發出一聲輕歎。

——麵對此情此景,哪怕明知是虛無幻象,他也甘願沉淪片刻,不願早早就從中醒來。

**********

於此同時,另一邊的白曇清麵對的情況則可能要更糟糕些。

劍閣·立劍台。

宗門高層和門人弟子將這裡圍了個水泄不通,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立劍台中心正在對峙的兩人。

不,與其說是對峙,不如說其中的一人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平躺在立劍台那布滿劍痕的青石地磚上,任由另一人跨坐在他身上,將利刃對準了他的要害。

“呼……呼……”雙手握住自己的本命靈劍,口中發出如破風箱一般的喘/息/聲,滿身傷痕的白曇清將劍尖抵住了身下那人的胸口。

“咳咳!”在胸口衣料被劍刃劃破的一瞬,同樣傷痕累累的陸琛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卻因劇烈的咳嗽讓那寶劍更深地沒入身體皮肉。

在白曇清的眼中,陸琛已是一副強弩之末的樣子,就連胸膛的起伏微不可查。

他貫穿的一身白衣都已被鮮血染紅、變得皺皺巴巴;腦後那日常被打理得無比精細的長發也都披散開來、鋪在青色的石磚上,如同池中蜿蜒的水藻;他的臉上、唇上都沾染了血跡,也不知道那血是他自己的還是來自於白曇清身上的,隻襯得他的麵色看起來愈發蒼白。

白曇清從未見過陸琛如此狼狽脆弱的模樣,但他卻深知這人之所以會淪落於如此境地全都是拜自己一手所賜,而如今,卻正是到了給這人一個痛快的時候了。

陸琛一身的傷痕全

都經由自己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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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他們二人身上的血也都交融在了一處,再也不分你我——

思及此處,白曇清的心中竟泛起了如螞蟻爬過一般的酥麻快意,恨不得將眼前的畫麵再看上個千年萬年才好。

可是,圍觀的旁人卻不允許他有片刻的拖延。

劍閣那常年不息的呼嘯寒風將諸多門人弟子的叫好與催促聲遠遠送至他的耳畔。

他們在說,乾得漂亮大師兄!

他們在說,大師兄你在猶豫什麼?還不快點鯊了這個魔修?!

哈。看著身下毫無掙紮之意的陸琛,白曇清握緊了手中的見眾生。

自陸琛叛出宗門後,劍閣大師兄的名號便落在了他的頭上;如今,隻要他揮出這最後一劍,便可以就此還師門一個清白,為生死不明的師尊並那些亡於陸琛劍下的同門及長輩們報仇……

可不知為何,當那利刃即將貫穿陸琛胸口的時候,他一向執劍極穩的手卻開始控製不住地發抖;即便是用上了雙手也無法令這顫抖停止。

**********

“鏘——!”的一聲,少年手中的寶劍脫手而去,遠遠落在百米之外的青石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

“佩劍脫手,罰揮劍百次。”待少年一臉沮喪地將那柄長劍撿起,身後隨即便傳來那人毫不徇私的清冷聲音。

“是,大師兄……”察覺到從立劍台四麵八方傳來的嘲笑目光,少年隻感覺自己眼眶一熱,慌忙低頭掩飾、悶聲應答。

“怎麼?是被風雪迷了眼睛嗎?”隨著一陣腳踩積雪的沙沙聲響,那一襲白衣的身影竟沒有立刻去教導下一位師弟師妹,反而走到了他的麵前關切地蹲下身來。

“嗯。”拿著那人遞過來的、還帶著微暖體溫的手帕,少年掩飾般用它迅速地擦乾了眼淚,卻因自己的某些小心思,再也沒將那手帕歸還。

至此,那位劍閣的大師兄身後便跟上了一個小尾巴。

“大師兄,我持劍的時候總會手抖怎麼辦?”

“練習揮劍、勤加對練、多多實戰,久而久之手便不會再抖了……話說,我們師出同門,曇清,你日後隻管喊我師兄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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