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心一行人又回到了那個滿是黑色的境地。
“這是哪兒啊?怎麼白得刺眼?”季言心捂住眼睛,下意識一腳踏出去。
“慢著!”不辭和王朝眼疾手快將她一把拉回。
兩人同時舒了一口氣,要是這一步踏出去又給他們送到彆處去了,可經不住折騰了。
眼下季言心千褶傘的毒性未消,一點兒指望不上。不辭乾脆施了道禁製在她身上,在毒性完全消退前防止她亂動。
“拉好了麼?”不辭看了看王朝,此時季言心夾在他們中間,三人像極了一根繩上的螞蚱,牽一發而而動全身。
王朝深吸一口氣,點頭:“嗯,走吧。”
不辭謹慎著:“聽我指令,我數到三,一起走一步即可。”
不辭屏息:“一、二、三!”
眨眼間,他們便來到一片虛空之中,星雲分散,星辰密布。
王朝一動也不敢動:“對了麼?”
“謝天謝地。”不辭長舒了一口氣,“我同百裡翊就是來到了此處。”
二人環視了一圈,卻不見百裡翊身影。
“他在那兒!”季言心指著一片不遠處的星雲。
王朝用懷疑的眼神看了看季言心,再看向不辭問:“她眼下說的話能信麼?”
沒等不辭答話,季言心斬釘截鐵道:“能信,我隻是有些天旋地轉,但我能感受到,百裡翊就在裡麵。”
王朝還是謹慎地向不辭尋求答案:“她天旋地轉的感知,可能信?”
不辭點頭道:“能信,百裡翊可是她的本命法器,不管在哪兒,她都能找到他。況且心兒隻是身上有餘毒,並未呆傻。”
王朝豁然開朗:“有道理。”
而後,三人便頭也不回地進入了季言心指定的星雲中。
甫一進入星雲,便有數十隻怪鳥猛烈地撞擊而來。不辭與王朝手上捏了個訣,下意識格擋。怪鳥卻在差點撞上之時化作齏粉。
不辭目光一閃:“是百裡翊的血!”自己回到須彌納戒的時候,他竟一直用血液抵抗著怪鳥麼?
然而下一瞬,不辭的想法還未證實,便見一隻巨大的陸吾正用兩隻強而有力的爪子吊著百裡翊的肩胛,他淺色的衣裳染了血跡,不知是怪鳥的還是他的。
“百裡翊。”不辭驚呼出聲,將季言心交給王朝,示意他看好她,而後不辭飛身去往百裡翊那邊。
陸吾見有人靠近,極速躍起,爪子摳著百裡翊肩胛的地方登時滲出血來。
不辭想追上,卻冒出三隻陸吾擋住他的去路。
不辭心跳如鼓,自己走後,百裡翊許是用毫無靈力的身軀在對抗這裡的一切……
“百裡翊!你可還好?”
“百裡翊!”
紫雷自百裡翊肩胛骨處生出,忽明忽滅,似是在感應主人的氣息。
百裡翊悠悠吐出三個字:“吵死了。”
他輕輕一握拳頭,天戰瞬間炸開,逼得抓著他的陸吾脫爪迅速離開。
百裡翊一字一頓道:“病秧子,你讓本座好等!”
雷霆乍現,帶著百裡翊滔天的怒意,將星雲間照亮如白晝。
“住手!”一聲怒斥,說話的卻是季言心。
扶著季言心的王朝,聽得她帶著怒意蹦出兩個字,嚇了一跳。
“你……你沒事兒啦?”王朝試探著問,見季言心目光裡陡然湧出的殺氣,不由得放開了攙住她的手,喃喃道,“挺……挺精神的。”
不辭怔怔望著季言心。
百裡翊挑眉,琥珀色的眸子裡,意味不明。
隻見季言心怒目瞧著滿漫天的怪鳥和陸吾,雙手灌入靈氣於胸口結印,自她背後生出一金色法陣。
隨著季言心念訣,數不清的光劍自法陣中生出,懸在她周身,光劍顫動發出陣陣清越的劍鳴,似是在回應她的憤怒。
季言心聲音如春日寒涼的山風:“我的人也敢動,我要你們灰飛煙滅!”
隨著話音落下,光劍似是長了眼般化作道道流光,自行尋著怪鳥與陸吾激射而去。
短短片刻,怪鳥儘數被吞吐的流光撕裂,陸吾見大勢不妙四散而逃,想要衝破星雲。
此時季言心再將靈力灌入掌心,瞬間將劍陣擴散開來,所有光劍追上逃散的陸吾,將他們千刀萬剮。
“咳。”季言心輕咳一聲,唇角沁出血來。
王朝想上前攙扶,卻被光劍激起的罡風震得險些站不穩。
不辭甚為欣慰:“終於有點兒之前的樣子了。”
百裡翊微微怔住,原本炸裂的紫雷也漸次收起了聲息。
光劍葬送了三隻陸吾,還有一隻似乎更為聰明,拿了同伴擋下攻擊,自己已沒入虛空,隻餘九條尾巴露出一半在星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