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看著綠裳少女,他心下兀自篤定,此女就是他的命定之人。
“妹妹,你叫什麼名字?打哪兒來?我看你缺一個哥哥,你覺得我如何?”
“你正經一點兒。”不辭當即阻止王朝再往前湊,少女卻羞紅了麵頰。
“我……我那個……”她緊張得說不出話來,怯生生地抬眸看了百裡翊一眼,又被他沉著的臉嚇退。
百裡翊淡淡道:“你是花魄?”
花魄嬌滴滴:“對,我是花……花魄,姐夫。”
不辭和王朝看向百裡翊,兩臉呆滯:“姐……姐夫?”
“……”百裡翊表麵波瀾不驚,心裡卻狂亂難忍,這小姑娘在亂喊什麼?!難不成以為自己同季言心?!!
還是小姑娘先打破僵局,坐在塌邊,給季言心把起脈:“我先看看姐姐。”
不辭和王朝依舊兩臉震驚,看看百裡翊再看看季言心,最後又將視線鎖定在百裡翊看不出情緒的臉上。
百裡翊輕咳一聲,強壓心中的慌亂:“她是季言心不久前收的靈,因靈體虛弱放在須彌納戒裡修養。”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嘴上這麼說著,但不辭和王朝看百裡翊的眼神已然不乾淨了。
二人的行為讓心緒難以平複的百裡翊不自在,他走到榻邊,不鹹不淡地問:“如何?”
花魄解釋:“姐姐中了毒,餘毒未消,可是又動用了太多靈力?”
“嗯。”
“那就對了,動用靈力導致姐姐經脈逆行,我能解。”
眾人聞言,皆鬆了一口氣。
王朝:“怎麼個解法?我來幫你?”
花魄避開王朝炙熱的目光,一邊從袖袋中拿出一個針灸布袋鋪開,一邊道:“還請諸位出去稍等片刻。”
屋外。
不辭和王朝一直頗有深意地瞧著百裡翊,但又不敢多說什麼,隻好離遠了竊竊私語。
王朝:“他倆有情況。”
不辭:“我覺著挺好,般配。”
王朝:“般配個錘啊,百裡翊一看就是個不會疼人的。”
不辭:“他麵冷心熱而已。”
王朝:“你怎麼看出來的?”
不辭:“這還不簡單麼?怪不得你求偶到處碰壁。”
王朝:“你是不知道,少爺我沒被季言心拐來前可風光了,整日風花雪月,一夜旖旎。”
不辭用你怕不是在說笑的眼神打量著王朝,而後突覺右邊有一股寒涼之氣逼來,試探問道:“你可有覺著有些冷?”
王朝視線瞥了一眼左邊,不知百裡翊何時出現在他二人身側,咽了咽口水:“是有一些。”
兩人不約而同,勾肩搭背聊起了臨安城中的趣事,以掩飾心虛。
此時院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王朝正好飛身跑去開了門:“誰呀?大晚上的不睡覺。”
門一開,方時宴朝王朝拱手一鞠:“王公子是我,劉掌櫃來報說季姑娘中毒,我來看看可有能出力的地方。”
“等會兒應當就無礙了。”王朝一邊說著一邊引方時宴走入院中。
季言心的屋門“吱呀”一聲打開,花魄從裡麵走出,道:“姐姐沒事了,好生休息便好。”
王朝麵目含春,殷勤道:“花魄妹妹你醫術怎如此了得,師承何處呀?”
“我隻是一株平平無奇蘭花草,修成人形前一直棲居在百草山中,山中多奇花靈草,百年來時常有醫者入山修行,耳濡目染便會了。”
“既然季姑娘無礙,那便好。”方時宴說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三日後,我會安排諸位扮作辛苦尋來的滄夷族後人,進皇城。”
不辭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道:“沒想到這麼快,那有勞方領主了。”
方時宴道:“具體事宜,明日我會差人送東西過來,再與諸位細說。”
……
皇城內,零露宮。
大昭眼下唯一的皇妃,蘇願婉的寢宮。
天將破曉,蘇願婉早早起身親自為昭帝準備早膳後回到正殿。
晨起前,昭帝有按揉太陽穴的習慣,按他的說法晨起時便要清心明目,意無所執,方得安寧,亦可回春。
昭帝輕闔雙目躺在榻上,蘇願婉羊脂般的玉指正揉著他的太陽穴。
蘇願婉的貼身丫鬟煙羅悄聲走近,湊到她耳邊輕聲稟報後離開。
過了半盞茶的工夫,昭帝闔著的眼睜開,蘇願婉停下手上動作,伺候他起身。
另一個貼身丫鬟夕霧端來一秘色瓷蓮花盞給蘇願婉,盞內放的是近年來風靡大昭的漱口茶。說是銀臨子年輕時寫下的廢方,被季言心帶下山來,到了臨安城竟與一商賈聯手,做起了生意。
蘇願婉將漱口茶遞給昭帝,柔聲道:“陛下,滄夷族有消息了。”
昭帝聞言,原本不顯山露水的眼底一閃,似是欣喜,問:“找個合適的時機,安排他們入宮。”
蘇願婉言辭滴水不漏:“兩日後是臣妾的生辰,這些年陛下一直幫臣妾查身世無果。正好滄鴻臚寺卿費儘心思尋來滄夷族後人,薦於臣妾,為討陛下歡心。”
“那便如此吧。”昭帝吐了漱口茶點頭,瞥了眼桌上的早膳卻問,“什麼時辰了?”
一旁伺候的夕霧恭敬道:“回陛下,正是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