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論背景,整個慶餘年世界,範閒說第二,誰敢說第一。
司理理不知道範閒的情況,卻是點了點頭,一臉認真的分析道:“我知道,你父皇既然賜婚範閒,自然也是範閒的後盾,但是從今日範閒的言行舉止來看,他是個沒有敬畏之心的,未來必定會引起你父皇不滿,你和他交往沒有任何好處。”
“朋友交往,不是看有沒有好……”
話沒說完,司理理打斷道:“你和他可算不得朋友,雖說你們之間有我不知道的淵源,但其實你們也就比起陌生人親近一點而已。”
說著,司理理歎了口氣:“你素來重情,是好事也是壞事,範閒注定要與太子二皇子他們為敵,若你與範閒交好,到時便是左右為難,最好就像你對太子和二皇子一樣,他們鬥他們的,什麼都不管,什麼也不幫,安心看你的戲,不用遠離,卻也不親近,更不交心。”
李承宗點點頭,“我還是得再幫範閒兩次。”
“為什麼?”
“他娘和我娘關係很好,我娘的麵子能讓我出手一次,看在我和他之間淵源的份上幫一次,至於最後一次嘛。”
李承宗頓了一下,幽幽道:“算是一種對我自己過去的了結。”
“那你這次幫他,是看在什麼的份上?”司理理有些好奇。
李承宗想了想,開口道:“這種事哪能完全分得清,或許都有一點成分在裡麵,不過這次幫他,倒是讓我看明白了一件事。”
“什麼事?”
李承宗夾菜的手一頓,看向監察院的方向,感慨道:“監察院的權力太大了。”
“監察院的權力一直……等等,你不會是想?”
司理理驚訝不已。
監察院權力大不大,這種問題可不是一個不參政的皇子應該考慮的事。
除非這個皇子一直在坐山觀虎鬥,想坐上皇位。
李承宗搖頭道:“我對皇位沒興趣,隻是我以後要接掌宗正寺,老頭子在的時候,監察院無所謂,反正他壓得住,但老頭子一旦去世,新帝可不一定能壓住,那我就不得不考慮監察院的問題了,現在隻是提前想想而已。”
“聽你的意思,看來宗正寺不簡單。”
李承宗搖頭:“不是宗正寺不簡單,是宗正寺和皇子合起來,意義不一樣,多餘的我不能告訴你。”
他也是在禁足期間,慶帝和靖王偷摸走了一趟王府,才了解皇子擔任宗正寺卿所代表的真正含義。
這麼說吧,如果是皇子擔任宗正寺卿,那這個宗正寺卿就跟修仙小說裡的家族老祖差不多,是一種底牌,保證皇室皇權的底牌。
所以得知一些隱秘後,李承宗就決定,在慶帝去世後,監察院要麼握在自己手裡,要麼分化權力出去。
長信宮。
李雲睿從太後寢宮回來,就一直在等消息。
直到深夜,她身邊的女官才出去一趟回來稟報道:“方才太後那邊傳來消息,太後放棄動手了。”
“放棄了?”
李雲睿怎麼也想不通,重視皇家顏麵的老太太竟然會放任自流。
更想不到,如果不是她突然求見,打亂了老太太的安排,這會兒殺手其實都應該出宮了。
女官點點頭:“據說陛下同意三殿下的婚事自己做主,太後便放棄了。”
“陛下對宗兒還真是寵愛,連婚姻大事都能讓他自己做主。”
“想來是三殿下與陛下太像,陛下才會如此偏愛三殿下。”
“是啊,宗兒和陛下太像了,太像了。”
李雲睿臉上浮現出癡癡的笑容,眼神熾熱無比,隻是緊接著熾熱的眼神便變得陰沉無比,語氣中充滿了寒意。
“所以,一個青樓的卑賤女子不配擁有宗兒,她該死!”
“奴婢這就出宮去殺了她。”
“萬一讓宗兒發現是我派的人,宗兒怕是怨我、恨我了,如何才能除掉那個卑賤的女人,又不讓宗兒怨恨我呢?”
李雲睿緩緩開口,像是喃喃自語一般,隨後便沉默下來。
隨著她的沉默,一個計劃也慢慢在她腦海中成型。
過了好一會,李雲睿突然笑道:“我記得,那個女人是北齊派來的暗探?”
“是的殿下。”
“那便用大義殺她,正好也可以借此機會試試除掉範閒!”
利用司理理北齊暗探的身份,威脅她刺殺範閒,然後再爆出司理理北齊暗探的身份,可謂一箭雙雕。
當然,範閒會不會死尚未可知,但作為北齊暗探的司理理,隻要在刺殺過後爆出她的暗探身份,就必死無疑。
至少在女官和李雲睿看來是如此。
牛欄街刺殺一案,也就此應運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