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亭也會不厭其煩,淺淺回應她一聲。
“侯爺若是洗好就喚我一聲。”約摸他快要洗好了,蘇蒹葭輕聲囑咐道。
要她開口,沈鶴亭必有回應,這種感覺雖然陌生,但出乎意料他並不討厭。
乾淨的衣服就在一旁的架子上,沈鶴亭很是乖覺,等他沐浴後,換上乾淨的衣服,果真喚了蘇蒹葭一聲,“我洗好了。”
聽著他的聲音,蘇蒹葭勾了勾嘴角,玉麵戰神在家裡這麼聽話嗎?倒是好笑。
她出去的時候,沈鶴亭已經從屏風後麵走出來。
見他及腰的長發,不斷往下滴水,蘇蒹葭從架子上,取了一條乾淨的麵巾,扶著他坐在她的妝台前,柔聲道“請侯爺稍後,待我幫侯爺把頭發絞乾,在上榻歇息,省得著了風寒。”
沈鶴亭定睛看著她,看了一會後,低低應了一聲,“有勞了。”
他雙手放在膝上,目不斜視看著麵前光可鑒人的銅鏡,銅鏡中倒映出一張如花容顏,她神色專注,正在替他擦拭頭發,一下又一下,瑩白如玉的麵龐上儘是如水的溫柔。
他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收攏,旋即掩下眼簾。
待幫沈鶴亭把頭發擦乾,又扶著他上了榻,蘇蒹葭環顧四周,突然發起愁來,屋裡除了沈鶴亭身下那張床榻,再沒有彆的地方供人休息,今晚她要睡在那裡?
難不成……
忽而,她目光落在外麵的貴妃椅,要不她去外麵將就一夜?
可她又覺得不妥。
今晚是他們的新婚夜。
這樣若是傳出去,豈不是難堪……
沈鶴亭躺在榻上,看著她時而皺眉,時而緊抿唇瓣,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頓時知道她在想什麼,忍不住輕咳一聲,“今日來不及了,待明日我讓他們在屋裡放一張軟榻,隻能委屈你將就一晚上了。”
說著他往床榻裡麵移了移,那意思很明顯。
蘇蒹葭輕咬唇瓣,既然沈鶴亭都這麼說,她若是拒絕,豈不是顯得太過矯情,再說了以沈鶴亭現在的身體狀況,也做不了什麼。
她轉身熄滅屋裡其他燭火,隻留了那對紅燭,抬手放下重重帷幔,狹小的空間裡頓時變得幽暗起來。
等來到榻前時,她又犯了愁,她原本準備從沈鶴亭腳下上榻,可他腿實在太長,竟是一點縫隙都沒有,她要想上榻隻能從他身上越過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先小心翼翼上了床榻,然後一手撐在沈鶴亭身體內側,弓著身子準備越過他去。
“啊……”就在那時,也不知怎得她竟崴到了手腕,整個人一下子撲到沈鶴亭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