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珊給她叫醒了,定了定神才道:“我說夢話了?不打緊,也許是最近太累了,歇歇就好了。”
阿沅盯著她,忽然抬手去解她的衣裳:“給我看看。”
闌珊嚇得摁住她的手:“乾什麼?”
阿沅卻掀開她的裡衣,低頭看向她腰上,果然很大的一塊淤青。
“我就知道不對!”阿沅渾身發抖,道:“這難道也是柱子撞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闌珊見她終究發覺,不由苦笑。
今日闌珊下了馬車後,背著包袱自往回走,才拐進巷子,迎麵就見鎮上一個有名的酒鬼無賴,正是胡老三,搖搖晃晃地走來。
闌珊本都要走過了,誰知這醉鬼湊過來,冷不防地叫道:“我當是誰,原來是舒監造!”
闌珊聞到他酒氣衝天,有心避讓,誰知胡老三一把攥住了她的手,竟色/迷/迷地笑道:“舒監造果然細皮嫩肉的很,原本以為那些人隻是胡唚,沒想到你果然是好那一口兒的……聽說你跟那位京城來的貴人攪的火熱?倒也讓我們嘗嘗滋味才好。”
闌珊起初以為他醉酒胡鬨,不料胡大趁著酒興,不由分說就來亂扯闌珊的衣裳。
闌珊給他推在了牆壁上,身上那件袍子便給拽破了,連頭巾都落了地。
就在危急之時,有兩道人影從巷口極快地閃了進來,一人揪住胡大,用力地將他向著另一側牆上丟去!另一人卻扶住闌珊,喚道:“監造無礙麼!”
闌珊渾身發抖,抬頭看時,見是兩張完全陌生的臉,說話口音也有異於當地。
那邊胡大撞在牆上,已經給撞暈過去,闌珊兀自驚魂未定:“多謝相救。”
扶著她的人說道:“舒監造無礙就好了,隻是這混賬很是無禮,監造要怎麼處置他?”
闌珊深深呼吸:“你們是?”
那人露出一抹意義莫名的笑,道:“我們是負責保護監造的,您該知道我們的身份。”
“難道、是……”闌珊想起之前趙世禛跟自己說過的話,“是楊首輔所派嗎?”
那人笑道:“監造明白就好。”說著瞥了一眼闌珊頸間。
闌珊順著他目光,才發現自己的袍子給扯破了,她忙揪住領子扯了扯,另外一人則把地上的頭巾跟包袱撿了起來,順便又狠狠地一腳揣在地上那胡大的身上。
那人踢了兩腳突然回頭:“有人來了。”另一個道:“稍後再跟舒監造細說。”身形輕靈,很快地自巷子裡消失了。
闌珊正覺著莫名,前方巷口出現幾道熟悉人影,為首的正是王鵬,帶了幾個捕快在巡街。
眾人發現巷子裡有異,急忙都衝了進來,卻見胡老三頭破血流生死不知地躺在地上,闌珊也甚是狼狽的樣子,不知如何。
王鵬深知闌珊不是那種好勇鬥狠的,何況胡老三又有前科,見狀忙道:“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這廝對你無禮?”
闌珊正是不想細說緣由,聽王鵬問便道:“他喝醉了,不知為何上來就要動手,拉扯中我失手推了他一把,也不知傷的如何。”
“什麼傷的如何,弄死他才好!”王鵬勃然大怒,立刻上前狠狠地又踢了胡老三一腳:“混賬東西,喝了點貓尿就不知天高地厚了,縣衙的人也敢衝撞!”
當下立刻叫捕快把胡老三扔進縣衙大牢關起來,隻胡老三掙紮的時候掉下一物在地上,一名捕快看見,撿起來交給了王鵬。
闌珊在值房內換了一件衣裳,出來的時候正看見王鵬捏著個很精致的東西在端詳,鵝卵石形狀,仿佛是玉做的,甚是光滑。
闌珊一眼瞧見此物:“哪裡來的?給我看看。”
“胡老三身上掉了的,這是個什麼玩意兒?”王鵬忙遞給她。
闌珊拿在手中:“這是鼻煙壺啊,他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鼻煙壺在本朝還很少見,隻少數達官貴人手中會有,是以王鵬都不認得。
闌珊翻來覆去的,直到將底部的小字細細辨認,才變了臉色。
用手指把鼻煙壺底部那個“禦”字遮住,闌珊道:“這個、這個東西尋常人家是沒有的,你不如叫人再審訊胡老三是從哪裡得來的,或者去他家裡再搜一搜。”
王鵬立刻兵分兩路,自己去牢房審訊,卻派了兩個捕快去胡老三家裡搜查。這一查,果然大有發現。
兩名捕快在胡老三家裡搜到個極華貴的荷包,裡頭還有兩枚玉石戒指,一個玲瓏玉牌,但除此之外,竟還有一顆人頭,就跟這些東西一起放在櫃子裡。
那兩名捕快猝不及防打開櫃門發現此物,幾乎都嚇暈過去。
王鵬又驚又喜,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是這狗賊殺人搶劫!”
把那顆頭跟無頭屍體一對,果然大致不差。
又捉了幾個胡老三的賭友,眾人說起胡老三前些日子不知從哪裡發了筆財,賭場裡出手很是闊綽。
王捕頭大笑三聲,突然由此及彼推算出來,就對闌珊道:“再沒有錯,是這混賬劫財殺人無疑!這混賬必然是知道我求你幫忙找殺人真凶,他害怕給你發現了真相,所以才鋌而走險想對你不利,誰知道天理昭彰,反而是他落入法網。舒監造,我可是服了你了!這次不用動手,真凶自然跳了出來。”
闌珊在看到那鼻煙壺的時候就知道是宮廷禦用之物,心中也自揣測,這種東西趙世禛該是有的,但顯然不是從他手中漏出來的,除此之外,就是那位東宮來使了。
可沒想到人頭居然也在胡老三家中。
她覺著這事情有些太過“巧合”,疑竇重重,但是王鵬已經手舞足蹈,大讚闌珊之後便又去稟告知縣。
闌珊在離開縣衙之後又遇上了之前相救自己的兩人。
扶她的人自稱姓張,踹翻胡大的姓李,都透著一股精明果敢。
張先生道:“我們其實才到縣內不久,因為榮王就在縣衙,所以不便露麵,隻暗中護著舒監造,可喜榮王並未十分為難你。”
闌珊先謝過兩人保護之恩,又說起胡家人頭之事:“不知此事是否跟二位有關?”
張先生笑的有幾分奇異,道:“你是說那位橫死的東宮司議郎?將他腦袋砍下的的確是我們,隻不過人頭出現在這姓胡的地痞家裡,卻是意外。”
“這是何意?”
“按照計劃,這人頭是要送往京城的,”張先生斂了笑道:“我們原先是想留屍體警示榮王殿下他殺人之事我們已經知道,人頭送往東宮作為憑證,不料……人頭不知何故竟回來了。”
另一位李先生冷笑:“人頭是不能自己飛回來、且恰好落在姓胡的家裡的,唯一的解釋就是榮王派人劫了回來,故意放在了那胡老三家裡。我們本是要利用人頭將榮王一軍,誰知他反手又給了我們一巴掌。他這是明告訴我們,我們奈何他不得。”
闌珊呆若木雞,她雖然猜到這件事有蹊蹺,卻也沒想到居然藏著如此深遠的玄機。
闌珊問:“可殿下為何把頭放在胡家呢?”
張先生似笑非笑:“我想,榮王殿下應該是知道這姓胡的對監造無禮,所以順水推舟一箭雙雕,一是告訴我們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二是給監造出氣。不然的話以榮王殿下的手段,那姓胡的早死透了。”
作者有話要說:阿禛:你算哪根蔥,本王還沒下嘴呢!
西窗:原來主子的清白還在,阿彌陀佛~
飛雪:當公公真是委屈你了,你該是嬤嬤才對~
麼麼噠,晚上會有二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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