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闌珊回頭:“小葉,你叫王大哥幫著你,把車上的東西拿下來。”
飛雪答應了聲,跟王鵬去外頭馬車上,搬下來兩匹棉布,兩個小包袱,並闌珊的一些衣物包袱等,都放在了堂下。
闌珊拉著阿沅到堂下看那棉布,說道:“你看看這兩匹的花色怎麼樣?”
阿沅眼中淚漬還未乾,便喜盈盈道:“最近正流行這樣的花色,料子也很好,怎麼又特意買?”
闌珊說道:“我看著就不錯,覺著你一定會喜歡,這一匹吉祥紋的你若是嫌花哨就做件裙子,這匹藕色的可以做件衣裳。”
阿沅想哭又想笑:“到哪裡都還惦記著!”撫著那布料,棉布薄且暖,那一點暖意從掌心裡也透到心裡去了。
闌珊抱起旁邊一壇子酒,道:“這是翎海那邊特有的蓬萊春酒,給王大哥嘗嘗鮮。”
王鵬在旁邊聽見大喜:“也有我的呀?”忙把那壇子酒抱過來,“小舒,你怎麼知道我就饞酒了呢?”
闌珊笑道:“這段時間承蒙王大哥幫我照顧阿沅跟言哥兒……對了,言哥兒呢?”
阿沅說道:“他上了學堂了,我沒敢告訴他你今兒回來,不然他肯定不去了。”
闌珊便指著另一個小包袱說道:“這裡有一方好硯台,還有兩支筆,是給言哥兒的。”
飛雪在門口站著,看了這幅其樂融融的場景,心中倒是有些感慨。
中午的時候,王鵬特去接了言哥兒回來,這數月不見,言哥兒長高了些許,臉也越發長開了幾分,“父子”相見,更是有一番感人天倫。
闌珊又問言哥兒在學堂如何,言哥兒如今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了,有板有眼地回答她,又捧著闌珊給他買的硯台跟毛筆,要寫字給她看。
闌珊撫著他的頭,捏捏他的小臉,真是越看越喜歡,兩個人膩歪著坐在一起,說不儘的話。
阿沅先帶了王鵬去幫手,給飛雪收拾了一間房子出來,王鵬道:“可見小舒在工部地位不同了,居然還特派了個人回來伺候著,不過這個葉雪,總覺著哪裡見過。”
阿沅笑道:“你先前也常往工部去,說不定哪一次見過也是有的。”
王鵬恍然:“必然是了!”
這日,闌珊沐浴過後,換了一件衣裳,舒舒服服的睡了半天,整個人如同新生,下午時候她爬起身,把自己帶回來的那些東西扒拉了一陣,便要出門一趟。
阿沅忙問她做什麼,闌珊隻笑道:“我去去就回來,不走遠。”
飛雪見狀便自然跟上,兩人離了家,沿著長街走了一段,闌珊左顧右盼,朝右邊的街上走去。
她也不說做什麼,隻管且走且看,這條街上有許多鋪子,賣什麼的都有,闌珊走著走著,發現一家樂器行,她邁步入內打量了會兒,突然看見牆邊掛著一管湘妃竹的長簫。
闌珊走過去看了看,卻又放下了。
她負手出了店,又走片刻,卻是一家男子的成衣鋪子,她探頭打量了會兒,卻沒進去。
飛雪實在忍不住便問:“是找什麼?還是買什麼?”
闌珊起初不答,直到走到一家絲綢店,看到許多刺繡的男式荷包,闌珊拿了個荷包在眼前細細打量。
飛雪若有所動:“你……是要給什麼人嗎?”
闌珊才笑道:“是啊,我突然間想起來,差點兒漏了一個人,到底要買點東西給他。”
說著便問店老板:“這是蘇繡嗎?”
老板說道:“客官識貨,可不就是正經的蘇繡?您看看這手工,活靈活現!您是要給長輩?平輩,還是……”
闌珊想了想:“算是平輩吧,不過是……是位有些身份的大人。”
老板瞅了瞅,選了幾個圖案給她:“這個‘一鷺蓮升’是好的,‘柿柿如意’也還不錯。”
闌珊看著兩個荷包,難以選擇,最終一咬牙:“那就這個一鷺蓮升吧,意頭好!”
飛雪在她身後瞅了半天,心裡有了數,故意問道:“是給誰的呀,這麼上心。”
闌珊打量著那個“一鷺蓮升”,見那白鷺跟蓮花都繡的極為精巧,她越看越是喜歡,隨口道:“你以後自然知道,隻是你彆吱聲,權當是從翎海帶回來的,不然顯得我沒真心似的。”
飛雪笑道:“知道了。”
這日送了闌珊回家,飛雪思來想去,找了個借口出門,就往榮王府的方向而去。
她不敢進府,隻叫了門口侍衛,讓把西窗或者高歌叫出來。
不多會兒,西窗顛顛地跑了出來,見了她便驚呼:“飛雪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飛雪說道:“我今兒才跟著舒丞一塊兒回來,怎麼,主子不知道嗎?”
西窗眨眨眼:“我知道舒丞是今兒回來,沒人告訴我你跟他一塊兒啊!你什麼時候跟他一塊兒的?”
飛雪啞然,卻顧不得跟西窗解釋,隻小聲問:“主子當然也知道舒丞今兒回來的,你伺候身邊,知不知道主子有沒有意思立刻見舒丞?”
西窗皺眉想了會兒:“之前主子從翎海回來,給皇上禁足了一個月呢,最近才能出門,隻是也沒聽他說起要出門見什麼人。至於舒丞,主子要想見自然是傳他過來啦!”“那什麼時候傳知道嗎?”
“沒說過!”
飛雪鬆了口氣,西窗卻喃喃道:“說起來這麼多日沒見了,我倒也怪想念舒闌珊的,也不知他怎麼樣了,我立刻回去跟主子說讓傳……”
“彆!”飛雪慌忙攔住,“現在不行!”
西窗疑惑:“怎麼了?”
飛雪知道他的嘴不牢,有些不大敢跟他說明真相,隻吞吞吐吐道:“舒丞在南邊曬的臉都黑了,我最近煩心著呢。”
“臉黑?那算什麼,他又不是女孩子怕什麼。”西窗不以為然的。
飛雪心頭一動:“你整天擺弄些瓶瓶罐罐的,你知道擦什麼臉能變得白、白淨嗎?”
西窗皺眉,半晌笑道:“飛雪姐姐,你總不會是打著舒丞的借口自己想變的白淨吧?”
“我已經夠白淨了!”飛雪氣憤,不能容忍自己給西窗公公歧視。
西窗吐吐舌,這才又笑說:“其實說起來吧,之前主子叫我給舒闌珊送藥的時候,有一罐大內密造的‘千金生肌散’,那個原本是療傷用的,用來塗臉卻有些暴殄天物,但效果是一流的,宮內娘娘們都用那個。”
飛雪眼睛一亮:“太好了!”
西窗忍不住說:“飛雪姐姐,那是主子給舒闌珊用的,以備不時之需,你可彆假公濟私的給她浪費了呀。”
“知道!”飛雪說了這句,心情總算愉悅了些,她想起闌珊下午買荷包的事情,猶豫片刻笑道:“我當然是羊毛用在羊身上。另外告訴你一個秘密,——舒丞啊,帶了禮物給咱們主子呢。”
“真的?”西窗驚訝。
“當然,”飛雪笑道:“以後你就知道了,主子會喜歡的。”
飛雪打聽了想要的消息,趕緊一溜煙跑回西坊,找那千金生肌散給闌珊敷臉。
西窗則也一溜煙地跑回王府。
趙世禛先前給禁足了一個月,頗為氣悶,雖有人上門來探望,卻並不是他如意的人,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
西窗跑到內室,見趙世禛對著一本書,仿佛是在看,其實是在神遊。
“主子!”西窗笑嘻嘻跑到跟前,討好地給他捶肩。
趙世禛眉眼不抬地說道:“乾什麼?賊溜溜的。”
西窗笑道:“主子,我呀,才得到了一個機密消息!”
趙世禛冷冷地說道:“有話就說,不要放屁。”
西窗吐舌,卻仍陪笑道:“我聽說啊,有個人從南邊回來,特意帶了禮物想給主子呢。”
趙世禛正要掀書,聞言手指一停,卻才又慢慢地掀開一頁,裝模作樣地問:“是嗎?是什麼人啊。”
西窗自覺若全說破了就沒那份真真的驚喜了,便忍住不說。
趙世禛責哼道:“這種沒頭沒尾的破事兒也來跟本王耳報,弄的我好像很稀罕什麼禮物似的。天底下什麼寶貝本王沒見過?稀罕這偷偷摸摸獻寶似的。”
西窗打量他諱莫如深的臉色,也不知他真不稀罕,還是怎麼樣,隻好訕訕地退了。
直到西窗退下後,趙世禛把手底的書推開:“禮物?”他臉上的笑像是三月裡的花骨朵,再也忍不住了,偷偷地綻了出來。
又含笑浮想聯翩:“她居然還有心給本王帶禮物?倒是長進了,隻不知道會帶點什麼呢?”
腦中一樣一樣的東西蹦出來,又一樣一樣的給否決。
最後趙世禛實在猜的心力交瘁,發狠道:“媽的……等明兒見了人自然就知道了。”
第二天仍是休沐,按照飛雪的安排,是想讓闌珊在家裡再養一天。
昨兒晚上她飛奔回來,果然把那千金生肌散給闌珊敷了一層,今兒早上天不亮就跑進房內查看,果然奇效!之前那些新奇崢嶸的疙瘩們都敷貼了不少,皮膚也肉眼可見的白嫩水潤了些,可想而知,隻要再連著敷個三四天,就能恢複個大概。
飛雪感激涕零的幾乎要去上香。
闌珊卻也起了個大早,洗了臉,就叫王鵬去雇了一輛車出門。
半路上飛雪問她去哪,闌珊道:“我昨兒聽阿沅說,言哥兒上學堂的事,多虧了大理寺的姚寺正幫忙,之前我進京,姚大哥也幫了我不少,如今回來了,得去拜見拜見。”
飛雪不以為然,橫豎不去見趙世禛就好。
打聽著到了姚家,裡頭姚升聽說是闌珊到了,急忙跑了出來迎接,兩個人行了禮,迎到內堂。
飛雪本來懶懶散散的跟著,她向來在趙世禛身邊,看過不知多少大官,區區大理寺五品還瞧不在眼裡。
直到她發現了闌珊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被絲帕包著的東西。
闌珊滿麵含笑道:“去翎海是公乾,也沒什麼好東西,臨行就買了這個,權當是一點心意,姚大哥彆嫌棄。”
飛雪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東西,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又強烈出現了。
等姚升打開那絲帕,飛雪覺著自己已經不能呼吸。
作者有話要說:楊大人:我的師弟,是個小土豆……
闌珊:是是是你說什麼都對!
小趙:到底給本王什麼禮物呢,哎呀想的頭疼
闌珊:姚大哥你對這個禮物還滿意嗎?
姚升:特彆滿意!
飛雪:就像是失去神經,我已經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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