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1 / 2)

第72章

趙世禛的確在想著舒闌珊,他本是個寡欲之人,但自從翎海那夜後,突然有點開竅了似的。

又值春日到來,興許是那躁動勃發的地氣的錯,趙世禛每每看到枝頭上兩隻鳥在一起互啄翎羽,翩翩起舞,耳鬢廝磨的,都忍不住會想入非非。

闌珊就沒有榮王殿下這樣有閒情逸致了。

她實在是怕了這位喜怒無常的殿下。

闌珊自覺可以應付一個高高在上公事公辦的榮王殿下,可是趙世禛完全的不按常理出牌,興許是因為他知道了她的“底牌”,所以每每用些很不上台麵的手段,讓她招架不了,無法接受。

闌珊不太清楚,趙世禛對自己的所做所為,到底是出自一種什麼樣的情愫。

是喜歡,還是單純的玩弄而已。

在來的路上飛雪的那些話時不時地在心底閃過。

“你爭一爭,當個側妃……”

“他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興許過一陣就不喜歡了,就把你拋開了。”

闌珊從來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緊守自己的本分。

對於趙世禛她隻有仰望跟退避三舍之心。

除此之外,不敢也不能讓自己多想。

但趙世禛仿佛看破她的心思一樣,他如此頑劣,仿佛以行為在告訴她:既然她不願多想,那他非要讓她無可退避,必然多想。

那一張寬大的圈椅就成了闌珊的牢籠,給他畫地為牢地困在其中。

她試圖轉開臉避過,卻給他捧著臉頰,不由分說地就噙住了她的唇瓣。

不管她如何躲閃,他總是會不費吹灰之力的擒住她,不慌不忙的攻城掠地,為所欲為。

唇齒相交,闌珊甚至能聽見那細微的水聲,每一絲都引發她心頭雷聲鼓噪。

喘不過氣來,心卻仿佛隨時都會炸裂。

在一種仿佛半是昏厥的狀態之中,闌珊沒來由地想起了記憶深處的一幕。

多年前,在跟阿沅一塊兒逃離京城去了南方後,有一天她在紫竹寺裡上香,出來之後經過小鏡湖,那是夏日的午後,寺廟外很是靜謐,湖中有蓮花綻放,闌珊站在橋上,默默地看那花開欣悅。

卻就在這時候,湖水之中有漣漪動蕩,她詫異地睜大雙眼,才發現原來是一隻湖水中的魚兒,它扭動著靈活敏捷的身體,在電光火石之間陡然從水中一躍而出!

起初闌珊還以為這魚兒隻是在隨意躍動而已,但下一刻她就驚呆了,原來這魚兒的目標竟是那半垂的綻放的蓮花。

它魚躍水麵,尾巴靈活而有力地搖擺,頭向著蓮花的方向一偏,張嘴,輕輕易易地咬住了一片荷花瓣,然後它銜著自己的獵物,才不慌不忙,悠遊自在地又落入水中。

一個下午,闌珊就看著那隻魚兒,一口一口地吞吃那蓮花,最後連花蕊都給它咬去了不少,七零八落的。

忽地想到,那場景,跟現在何其相似。

她被摁在椅子裡,掙紮不能,就像是那朵半垂著頭的蓮花,無力的給他一口一口的,不慌不忙的拆吃入腹。

但奇怪的是,闌珊自身的感覺,很古怪。

看著魚兒吞咬蓮花的時候,她一則為這魚兒的機靈敏捷感歎,二卻是覺著這花兒有些可惜了,明明開的好好的,居然給這頑皮的魚兒盯上了。

雖然那場景看起來,很美。

子非魚,怎知魚之樂。同樣的,子非蓮花,又怎知蓮花的感覺。

可是現在,闌珊似乎知道了那蓮花的感覺。

她不能呼吸,昏昏沉沉,無法形容,但……

絕不隻是痛苦。

像是給迫切的需要著一樣,像是真的是人參果一樣,趙世禛很想吃了她。

有那麼一刹那闌珊心想,索性就給他吃了吧,假如真的能一了百了話。

在趙世禛停頓的瞬間,闌珊才得以短暫的呼吸。

她本以為這是結束,誰知趙世禛在她臉頰上親了口:“這裡不方便,咱們到裡頭去。”

榮王殿下的聲音暗啞,帶著一股未曾饜足的隱忍。

闌珊這才又醒了過來,驚道:“不!”

趙世禛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鳳眸的眼尾一揚:“哦……原來小舒更願意在這兒?”

“不、不是!”

旁邊就是屋門,剛才西窗跑出去的匆忙,那房門也不知掩好了沒有,總是個隨時都會有人進來的樣子。

方才給親的暈暈乎乎的,這會兒神智回歸,闌珊再次徒勞地想爬起來:“殿下!”

一想到會給人撞個正著,淚又冒了出來。

趙世禛抬手攔著她的後頸,她渾身上下露出在衣裳之外的,除了頭臉跟雙手,隻有這一處了,他輕輕地摩挲著,像是握著有溫度的暖玉:“哭什麼?”

看她淚汪汪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趙世禛卻越看越是心動,竟笑道:“我還沒怎麼樣呢,就哭了?等真的把你……該哭的什麼樣?”

闌珊聽了這話,更加恐懼,她抽噎著,徒勞的懇求:“殿下、要是沒有彆的事,就放我回去吧?”

趙世禛握住她的手:“誰說沒有彆的事?本王不是正要開始嗎……”

話音未落,他將手從闌珊腰後一抄,另一隻手挽住她的雙腿,竟把人打橫抱起,往內間邁步走去。

“殿下!”闌珊尖叫了聲,卻因為身體猛然騰空,本能地張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怕什麼呢?”趙世禛對上她盈著淚的雙眼,幽沉的眼神之中有一道灼人的光:“上次是你伺候本王,這次、就讓本王來伺候你。”

太子趙元吉今日本是帶著方秀異去國子監,隻是路過榮王府,並沒打算進去的。

方秀異卻頻頻攛掇,到了榮王府落腳,才知道今兒原來舒闌珊也在。

趙元吉本就對闌珊有著一份好奇,聞言笑道:“這可真是擇日不如撞日。”王府門上的人即刻往內通報,這邊兒趙元吉也一路向裡。

方秀異是第一次來榮王府,他雖然來了京中,但表姐鄭適汝一直告誡他,讓他不要接近榮王趙世禛,因此他竟一麵也沒見過榮王,今日好不容易得了這個機會,又有太子陪著,簡直是千載難逢。

榮王府的侍從領路,陪同太子殿下往內而行,才過院門,就看到兩個人站在廊下,他們麵前的房門卻是緊閉的。

這兩個人,便是飛雪跟西窗。

他們兩個本呆呆地等在外頭,不知禍福吉凶的,突然間聽說太子殿下駕到,更是雪上加霜。

侍從又催道:“太子殿下已經往這邊來了,公公可要快點兒請王爺接駕才是。”

西窗氣道:“有本事你去,彆隻管催我!”

侍從訕笑著退下了。西窗沒有辦法,硬著頭皮上前輕輕敲門,等了片刻,裡頭悄無聲息。

飛雪小聲說道:“我聽到腳步聲了,太子殿下大概到了!”

西窗頭大如鬥,焦灼如蟻:“這是什麼事兒啊。”隻好清清嗓子,閉著眼睛叫道:“殿下,太子殿下到了!”

才說了這句,外頭趙元吉一行人便走了進來。

太子趙元吉一眼就看出了情形不對。

這會兒西窗跟飛雪已經下台階,躬身迎接太子。

趙元吉笑道:“你們在鬨什麼把戲?大白天的如何關著門?榮王呢?”

西窗的牙齒都在打顫:“回、回太子殿下,我們殿下、身子有些不舒服,之前歇下了,奴婢剛才正在請,大概是殿下睡、睡得太沉……沒聽見!”

趙元吉笑道:“給皇上關了一個月,人也變懶了不成?不過我在外頭聽說那位大名鼎鼎的舒丞也在王府,難道他人也不見就睡著了嗎?”

西窗的臉猛地漲紅,縱然他再伶牙俐齒,此刻也無話可說。

趙元吉說罷,笑掃了兩人一眼,上台階舉手推門:“榮王!”

門扇給他推了一把,發出“咕咚”聲響,將開未開。

與此同時,裡間卻響起了一聲近乎是甜膩的低吟,婉轉低徊,稍縱即逝,卻有些勾魂奪魄的味道。

趙元吉幾乎以為是自己錯聽了。

他的手驀地縮回,眉頭皺起,回頭看向身後眾人。

西窗跟飛雪都是滿麵愕然,然後飛雪臉帶微窘地低垂下頭去,方秀異卻道:“是什麼聲音?”

趙元吉這才確信,原來不是自己的幻覺啊。

他想起之前趙世禛關於舒闌珊的“喜歡論”,眉峰一動,臉上就似笑非笑的。

趙元吉笑著喃喃道:“混賬東西,大白天的居然……老五,還胡鬨!”

手底下用力,已經將那扇門給推開了。

太子跺了跺腳,邁步走進堂下,放眼看,卻並不見人。

他疑惑地轉頭四顧,不多會兒,才聽到細微腳步聲從右側內室傳來,抬眼看去,正是趙世禛。

榮王且走且整理著衣袖,笑吟吟地問道:“太子殿下,今兒怎麼突然駕臨了呢?”

趙元吉眯起眼睛,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總體來說趙世禛渾身的衣物還是齊整的,隻有領口微敞,腰間似乎也有些可疑的褶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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