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你而言,值得的人,都有誰呢?”溫益卿問。
闌珊挑眉:“這個,就請恕我無可奉告了。”
她拱了拱手:“溫郎中,我也該回去了。很抱歉沒有幫得上忙。”
溫益卿張了張嘴,沒有吱聲,隻是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
這日,到了黃昏。
闌珊出工部,正在等車,卻見像是公主府的車駕,就在前頭不遠處。
而之前接自己過去的那陸管事跟認識的金侍衛,不知在跟溫益卿說著什麼,兩個人臉色看著很是焦急。
突然溫益卿一揮衣袖,轉過身要走。
但當看見闌珊的時候,他忽然間大步走了過來。
往日闌珊見了溫益卿,總是鬥誌十足,可今兒顯然不對。
看著他向自己走過來,闌珊竟有種要躲藏起來的衝動。
可到底還是沒動。
溫益卿走到她跟前:“舒丞,能不能借你的車一行?”
闌珊沒想到他會提這種要求:“郎中……”
飛雪在後暗暗著急,恨不得闌珊一口回絕了他。
這時侯工部眾人陸陸續續出了門,也看見了他們兩人,未免又有些許期待之色。
畢竟溫駙馬捉/奸的消息在前,滿臉傷痕出現在工部在後,坐實了這種傳言似的。
雖然明目張膽的圍觀不好,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放慢了動作,或裝作上車的,或裝作攀談的。
此刻溫益卿見闌珊猶豫,卻笑道:“怎麼,舒丞不願?哈,原本我是發現跟你相見恨晚,想請你去喝酒的,這個光都不肯賞嗎?”
闌珊忽然覺著眼前的溫益卿,有些陌生。
溫益卿則盯著她:“舒丞不是喜歡喝花酒嗎?近來我也覺著這種事挺有趣的,不如結伴同行如何?”闌珊驚呆了,她很難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溫益卿是瘋了?竟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胡言亂語。
一塊兒驚呆的還有工部那些準備看熱鬨的人。
花酒?溫駙馬?
“溫郎中!”
闌珊反應過來,急忙想阻止溫益卿。
楊時毅最厭惡這種行徑,當初她正是為了給楊尚書厭棄才選用這種自毀名譽的方式。
但是溫益卿不同啊。
畢竟他是工部裡,內定為楊尚書後繼者的青年才俊。
“溫郎中,你、你……”闌珊簡直找不到什麼好的理由,差點脫口而出“你喝醉了”,總算想到:“你又開玩笑了。”
她總算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便故意大聲笑著說道:“當初我不過是一時迷惘才做了錯事,已經改過自新了。溫大人如今就不必老惦記著這件事來取笑我了。”
她嘴裡笑吟吟地說著,眼睛卻緊緊地盯著溫益卿,絲毫笑意都無。
因為她知道溫益卿方才那話,不是玩笑。
但是闌珊這兩句,卻讓圍觀眾人鬆了口氣。
大家當下都以為溫益卿是又故意的嘲諷闌珊之前的行徑而已。
溫益卿細看闌珊的雙眼,卻瞧見這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深藏的憂慮。
喲……原先總是不遺餘力的跟他對著乾,一點兒小事都能吵的火星亂冒,這會兒卻是怎麼了?
居然一反常態的給他打掩護。
溫益卿看了闌珊半晌,仰頭笑道:“有意思。”
正在這時,飛雪咳嗽了聲。
闌珊聽出她的聲音有幾分緊張,不由回頭看了她一眼。
卻見飛雪緊鎖眉頭,向著她使了個眼色。
闌珊眨眨眼,重回頭,卻瞧見自己的馬車不知何時已經到了。
最要命的是,車門處坐著一個人。
趙世禛斜靠在車壁上,看著麵不改色,隻是那兩道濃烈的劍眉已經悄然微蹙了幾分。
闌珊最近察言觀色的本事也見長,猛地看他現身,已經嗅到不祥,又見是這種情形,她立刻小碎步衝過來,隔著三四步遠就很是諂媚地作揖躬身:“下官參見榮王殿下!”
趙世禛見她這般殷勤,臉上的微惱慢慢地變成了驚奇。
終於說道:“舒丞免禮。”
闌珊滿麵燦爛地笑道:“聽說殿下掌理了北鎮撫司,也算是日理萬機,下官屢次想去王府拜會都不得見,今日一見,不勝歡喜!”
趙世禛聽她口燦蓮花卻分明一派胡言亂語,而且態度大異於平常,那臉色就也越發奇異了。
周圍眾工部官員們瞧見王爺駕到,也都紛紛地躬身行禮。
可是聽舒闌珊在堂堂工部門口如此不加遮掩地阿諛王爺,心中又有些感慨——怪不得聽聞榮王趙世禛對於舒丞也很另眼相看,瞧瞧人家這抱大腿的功夫,何等的嫻熟自在,旁若無人。隻有溫益卿立在原地,默然冷靜地看著他們兩人。
趙世禛也正掃著他。
闌珊見榮王沉默不言語,又見他的眼神還不忘向自己身側溫益卿的方向瞟,暗暗著急。
在趙世禛身上掃過,突然箭步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殿下,您這裡沾了點柳絮,下官給您撣去!”
她拉著趙世禛的袖子,揮動白嫩的小手假惺惺地給他拂著,一邊抬眸看著他。
圍觀的工部眾人算是眼睛落了一地。
方才還以為舒丞隻是抱大腿抱得渾然天成而已,如今看來何止啊,這公然拉扯王爺衣袖的行徑,卻讓人想起了一個古老的形容詞。
眾人皆歎為觀止,又有無數人自歎不如。
本來在看到闌珊大肆拍馬的時候,還有不少有誌之士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以後自己也該如此積極主動去抱一抱上頭的大腿。
可是看到她拉袖子的舉止……這還是算了,非但恥辱,而且難度太高。
畢竟這種斷袖似的行徑,不是哪個人都能隨便接受,也不是哪個人都能勇於奉獻的。
但不管彆人怎麼想,榮王殿下似乎很受用。
縱然趙世禛定力再好,卻也抵不住如此行徑,簡直近乎於在眾目睽睽之下撩撥自己。
他垂眸看著麵前突然狗腿的家夥:“行啊,”初見她跟溫益卿並肩而行的氣惱,就像是給她那幾根手指撣去了似的,“方才本王聽說,你要跟人去喝酒?”
“沒有沒有,我早就戒酒了。”她急忙擺手搖頭地澄清。
鳳眼瞥著她:“可惜啊,本王正要找人陪著喝酒。”
闌珊呆了一呆,旋即說道:“我、我可以為王爺破例。”
笑意像是春日枝頭的花骨朵,趙世禛快要藏不住那蠢蠢欲動的得意笑容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虛虛地點了點闌珊:“出息了啊!還不快上車?”
眼睜睜地看著闌珊手腳並用十分麻利地爬上馬車,飛雪在旁邊硬是還沒回過神來。
要命了真是……
之前是誰說她舒闌珊不解風情,呆萌迂腐。
這人一旦開了竅,怎麼竟突飛猛進到這種地步。
假如真的照這個趨勢下去,隻怕自己的主子,都將不是她的對手了啊。
飛雪心中突然有點不妙的預感。
因為太過震撼,飛雪竟都沒發現,自己已經給那兩個沒良心的拋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舒:殿下,看我抱大腿的姿勢標準不?
小趙:標準~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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