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禛道:“她是個迂訥膽怯的人,得虧嫂子從旁指點,不然的話叫她主動向我開口,怕是要等一萬年。”
鄭適汝眉頭緊鎖:“你、你是說……”
趙世禛道:“之前我還有疑心嫂子的意思,可聽了小姍所說之後,才知道了嫂子的的確確是個好人,至少對她是極好極誠的,也肯為了她那樣苦心謀劃……”
鄭適汝翻著雙眼看天,眉頭微蹙:“榮王知道我是為她就成了。怎麼,榮王是答應了嗎?”
趙世禛笑道:“雖是好事,就是怕為難了嫂子。”
鄭適汝哼了聲,麵前之人臉上的得意之色簡直礙眼,加上闌珊在王府兩天兩夜……鄭適汝不禁牙癢癢。
終於說道:“榮王還是彆先得意忘形的。我這裡雖沒有妨礙,隻怕榮王跟前兒,還有個很大的關卡,可知我怕你過不去。”
兩個都是心思玲瓏的,趙世禛當然知道鄭適汝指的是什麼:“多謝嫂子,我今日進宮,就是為了這件事。”
鄭適汝的娥眉挑了挑:“哦?哼……那好吧,我便靜候佳音了。”她說完後,昂首邁步地去了,身後眾人這才急急跟上。
趙世禛退後一步,等她走開了十數步遠,才又前往坤寧宮。
皇後娘娘最近有些微恙,各宮妃嬪每日不住地前來請安行禮。隻是大家私底下議論,皇後的病情來的蹊蹺,多半是因為瑞景宮的那位容妃娘娘突然複寵,從而得了心病。
每天華珍公主留在坤寧宮中,親自的送湯送藥,伺候的無微不至。
趙世禛在殿門口等候,不多時小太監出來笑說道:“娘娘才服了湯藥睡下了,暫時不得見殿下呢。殿下有事且去,等娘娘醒了奴婢們自會告知殿下來請安過了。”
趙世禛答應:“有勞。”
小太監忙弓腰陪笑道:“哪裡哪裡,殿下折煞奴婢了。”
出了坤寧宮,趙世禛故意將腳步放的很慢。
因為在才進宮的時候就聽小太監說,昨兒皇上去了瑞景宮,晚上竟歇在那兒,才出坤寧宮的時候他又詢問了一遍,據說還是未曾離開。
雖然他的腳步已經很慢了,但再磨蹭下去,隻怕旁人就要懷疑榮王殿下腿腳出了毛病,沒有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前去。
來至瑞景宮,小太監遠遠地瞧見了,不等他上前就飛奔入內稟告。
很快地又有兩個宮女出來迎了趙世禛,都是滿臉喜色,如見福星:“殿下可來了,早聽說殿下進宮,娘娘可盼著呢!”
原來趙世禛才進宮,自然便有人知道了,早早地通報了瑞景宮裡。
趙世禛隨著宮女進殿,才入內,就見皇帝坐在椅子上,容妃站在旁邊,兩個人不知說些什麼,皇帝的臉上是難得的笑意,容妃也是莞爾相對。
榮王看的愣怔,這幅看似其樂融融的場景依稀隻在他的記憶裡出現過,自那之後,取而代之的隻有那生死攸關的冰天雪地了。
此刻猝不及防見到,心中泛起些許久違的暖。
忙上前跪地拜見兩人,皇帝轉頭看著兒子,笑道:“起來吧。你母妃等了你半天了,怎麼才來?”
趙世禛道:“回父皇,先前去了坤寧宮拜見皇後娘娘。”
皇帝點點頭,又笑道:“見著了嗎?”
“母後才服了藥睡下了,因此不得見。”
皇帝了然的一笑:“這沒什麼,隻要你把孝心儘到了就是。方才朕也是這麼對你母妃說的。”說完後便起身道:“朕也該去了。”
容妃含笑低頭:“臣妾恭送皇上。”
皇帝輕輕地在她手上拍了拍,又看趙世禛,很溫和地吩咐道:“多陪著你母妃說會兒話,也不必急著出宮,中午留下來陪她用膳。”
恭送了皇帝,殿內剩下母子,容妃打量著趙世禛,笑問道:“我早上派人去,不過是賞你些東西,你接了就是,怎麼又自個兒進宮來了?”
趙世禛道:“兒子有一件事情想跟母妃商議。”
容妃落座,吃了一口茶,才淡淡地說道:“什麼事兒?總不會是這兩天你沒上朝、也沒去北鎮撫司所忙的那件事兒吧?”
殿內有片刻的寂靜,然後趙世禛回答:“是。”
容妃的眉頭輕輕一蹙,看了榮王半晌,終於慢慢地先把手中的茶碗放回了桌上。
且說闌珊跟鳴瑟兩人出了王府後,闌珊見他臉色慘白,極為擔心,便不肯坐轎子,不由分說拉了鳴瑟一起乘車。
兩人進了車中,闌珊問他覺著如何,鳴瑟道:“沒什麼大礙,稍微調息一下就好了。”
其實當時闌珊那種感覺是對的,那會兒富貴已經動了殺機。
幸而在富貴下殺招之前,趙世禛及時趕到,不然真的是要玉碎方休了。
於是鳴瑟盤膝調氣,半晌才又嘔出一口血,臉色卻略微變得正常了些許。
鳴瑟瞧著闌珊惶惑不安的眼神,道:“這是因為血不歸經才吐了這口,不打緊,吐出來反而好了。”
闌珊這才放心:“這位富總管真的是太……”想了想說這些沒用,何況那是容妃的人,便隻道:“先前隻聽說你們怕他,我還不知道呢,今日見了這般做派才明白,果然是個可怕的人啊。”
闌珊深知鳴瑟的能耐,他的武功比飛雪還要厲害,今日麵對富貴,卻幾乎沒有還手之力,所以才這樣感慨。
鳴瑟卻笑笑道:“你不懂的,富總管的可怕之處,不在於他的武功。”
闌珊聞言極為震驚,鳴瑟的武功本已算是最出類拔萃的了,方才富總管身不動,也沒看清是怎麼樣,就已經將鳴瑟打翻在地,這種功夫簡直是登峰造極了,所以她才覺著無比可怕。
但鳴瑟竟然說富貴的可怕不在於武功?那……真正可怕的到底是什麼?
鳴瑟眼神複雜地看著她,卻沒有再說下去。
馬車停在家門口,鳴瑟先下了車,身法不似平時般敏捷。
富貴先前帶怒出手,那一掌自是不輕,雖然調息了一陣,肺腑裡卻仍有一股陰寒之意。
鳴瑟強忍著,想進了家裡後再回房打坐。
兩個副手扶了闌珊下車,才要進門,突然看到門邊上停著一頂很眼熟的轎子。
“這是誰的?”闌珊隨口問了句。
起初她還以為是哪一個跟她或者葛梅溪認識的,看了一眼覺著奇怪,忙又扭頭。
此刻一名副手認了出來:“這、豈不是溫郎中的轎子嗎?”
闌珊早認出來,又聽了這話,當下也不顧腰腿酸痛,忙不迭地加快步子進了門。
院子裡靜悄悄的,堂屋似乎也沒有人。
“阿沅!”闌珊叫了聲,快到屋門口的時候,才見阿沅從裡頭迎了出來。
“你可回來了!”阿沅滿臉焦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有沒有事?為什麼才回來?”
闌珊無法跟她細說,隻問道:“門口的轎子是……”
阿沅微微一震,還沒回答,眼神先向言哥兒的房瞟過去。
闌珊心跳都好像停了停,她撇開阿沅走到言哥兒房門口,把簾子猛然掀起。
裡頭,言哥兒靜靜地躺在炕上,在旁邊坐著的那個人,一身青袍,端方如玉的,赫然正是溫益卿。
作者有話要說:麼麼噠,二更君大概在下午4點左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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