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洛辛氣?衝衝跑回家,車速飆到將近九十碼。
他是真的被氣著了。
先前遇見的一大堆煩心事,都沒有這一件事令他糟心。
他將車停在地下車庫,腦海中緩慢的浮現出昨日和“溫夕意”約會之後的畫麵。
約會之後,甫一回肖家,還沒進門,沈容霏就笑眯眯的迎出來,“洛辛,今天的約會怎麼樣?”她朝著肖洛辛身後看了看,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怎麼,沒把人家姑娘帶回來啊。”
沈容霏在肖洛辛出門前,特地叮囑他邀請“溫夕意”來肖家吃完飯。
雖說肖洛辛對於“溫夕意”冷冷淡淡的,遠不比對待之前他談的那幾個不上台麵的女伴熱絡,但是感情都是培養出來的。
需要?時間,心急不得。
沈容霏很期待這次兩家小輩的婚約能夠促成,讓肖洛辛收收性子。她拿起遙控器,啪嗒一聲關掉了電視節目,手臂架在沙發背上,側頭看向肖洛辛。
見他唇瓣緊緊的抿著,脖頸處隱隱顯現著青筋,貌似很生氣?的樣子。
沈容霏吃了一驚,問:“你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肖洛辛的脾氣一向不太好,這些年學會嘻嘻哈哈地將火氣憋在肚子裡,生悶氣也是少見。
肖洛辛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偌大的沙發因為他的重量立刻下陷一塊。他緩了緩,如實將發生的事情告訴沈容霏:“媽,溫家騙了我們。”
接著,肖洛辛說出約會發生的事,以及在約會的過程中“溫夕意”是如何露餡的。
“……”
沈容霏整個人都愣住了,一動不動坐在沙發上,背脊僵直不能動,仍舊有些不可置信,“不會吧,你唐阿姨的女兒,怎麼還能有假的?溫家這麼做沒道理呀。”
沈容霏沒有想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她站起來,走到電話機旁,“你等等,我給你唐阿姨打個電話,問問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肖洛辛抱肘,一言不發,隻是驀地冷嗤了聲。
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沈容霏放下電話,輕輕地歎了口氣。
唐蘇月在電話裡和她解釋了一開始相親桌前的誤會,並且很鄭重地道了歉,還說過幾天溫家會上門賠罪。
在第一
次相親那會兒,因為唐蘇月讓姐姐溫白柔坐在肖洛辛的對麵,而溫夕意坐在肖洛辛旁邊,所以肖洛辛就將姐妹兩給認錯了。
不過,雖然唐蘇月半推半就的將一切給掩蓋過去,但是自家兒子肖洛辛眼力見為零,這一點沈容霏也責怪自己,沒有逼著肖洛辛在相親前做足功課,這樣就不會認錯人,給了溫白柔可乘之機。
“洛辛,你過來一下。”沈容霏叫住他,她和唐蘇月剛剛協商完畢。看沈容霏的樣子,並沒有很生氣?。畢竟商業圈內的利益為先,在利益麵前,感情就不那麼重要?了。
“我和唐阿姨談了談,溫家過幾天會請我們吃飯,下個星期上門賠罪,你也彆太難受。”
沈容霏不緊不慢道,“多安慰安慰人家小姑娘,畢竟你也認錯了人,不要?總是這麼個態度。”
“等到囡囡來我們家的時候,彆把人家小姑娘嚇著了啊。”
肖洛辛壓根沒把?沈容霏的話放在心上。
他的鼻腔裡緩緩地哼了哼,指尖揪著沙發的把?手,輕輕地敲了幾下。
“當然好啊。”
肖洛辛笑了笑,眼睫垂下來。
*
溫家樓下。
肖洛辛坐在車內,看著麵前一臉鎮定的小姑娘。後座上的花將車內熏得有些難聞,味道久而不散,他心中更是難忍。
一個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總是保持憤怒。他的火氣已經消下去了。
之前沈容霏和他說的話,肖洛辛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到底聽進去一些。
發生這麼大的一件事,肖家仍舊沒有和溫家鬨掰,就是因為還是有些忌憚溫家的地位。溫臨海在經商之前曾今是市長,人脈關係自然不用說,現在雖然卸了任,一心打理溫家的企業,但是地位還是在的。
就算肖家已經靠上沈家這顆大樹,但是為了這事兒公然與溫家撕破臉皮,也不太好。
可是,眼前的小姑娘似乎脾氣不小,連一點餘地都不留給他。
肖洛辛就不曾在哪個女人麵前吃過閉門羹。
“溫夕意。”肖洛辛語氣平和了些,態度不再?那麼強硬,卻也讓人不寒而栗,“好好說話。”
溫夕意並不想和這個傻子說太多話。
她早就聽說肖洛辛的一些傳聞,但沒想到,這個
家夥居然這麼難纏。昨天才?剛剛知曉她就是溫夕意,他真正的聯姻對象,今天就開車過來堵人了。
他就這麼確信,她會同意她和他的訂婚嗎?
溫夕意不知道肖洛辛哪裡來的自信,或許是被人追捧久了,自信心水漲船高。
她笑了笑,禮貌道:“我有好好說話啊,我就是沒有喜歡過你。肖洛辛,你是不是以為我被我姐姐代替了,會很傷心很難過?”
肖洛辛:“……”
他還真的有這麼想過。
溫夕意繼續說:“無論如何,這件婚事從一開始我就不會同意,不管有沒有發生這些事情。”
“肖洛辛,希望你認清這個事實,不要?再?打擾我。”
說完,溫夕意沒有半點留戀,隻看了他一眼,便轉身上樓,“不要?以為誰都會喜歡你,人要有自知之明。”
大門關上。
肖洛辛笑了幾聲,她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很清楚了。可是不知怎麼的,他像是被潑了一頭冷水。
心似乎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盯著緊閉的大門,肖洛辛愈發煩躁,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
溫家的氣?氛格外壓抑。
這些天肖洛辛倒是沒有再?打擾溫夕意,溫白柔也沒有再?出現在她眼前,讓她得以清淨不少。距離開學還有些時間,溫夕意能夠抽出時間好好畫畫。
“夕意小姐,你在嗎?”
清潔阿姨在門外敲門,口氣擔憂,“先生和太太喊您下去吃飯。”
“……”
“您不要?賭氣?了,飯還是要吃的,身體為重啊。”
“就來。”溫夕意應了一聲。
她已經有好些天沒有下樓,都是阿姨送飯上樓。她知道不能永遠這樣,還是要下樓麵對唐蘇月和溫臨海。溫夕意瞥了眼手中的畫作,將畫筆在畫盤上甩了一道,視線停留在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