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畫的是一副陌生男人的半身肖像。
——男人留著黑色的短發,穿黑色的手裁西裝,手邊似乎正抓著一隻咖啡杯的杯柄。他的唇角緊緊的抿著,眼神深邃,不可猜測。
溫夕意不知道她畫的是誰。
她全憑著感覺作畫,想到什麼就畫什麼,拚接出來這樣一副作品。
或許是記憶裡的那個人,她的初戀,神情和氣?質又不太像。
她已經太久沒有見過沈致京了。
明明以前還覺得,和他在一起就像是昨天的事。可是溫夕意清楚地知道,已經過了兩三年之久。
溫夕意下樓。
餐桌前,圍坐了好多人,不僅僅溫臨海和唐蘇月在場,還有幾個她不認識的人。
溫夕意辨識了一下,似乎肖家和沈家的長輩們都來了?
看起來還交談甚歡的樣子。
她皺了皺眉,這應該是唐蘇月為了道歉請肖家和沈家過來吃飯,溫夕意隱約覺得事情似乎並不簡單。
沈容霏率先看見溫夕意,笑著以目示意肖洛辛,“囡囡下來了啊,和我們一起吃飯吧。”
肖洛辛自然也是坐中客,他看見溫夕意從樓上走下來,主動揮了揮手打招呼:“喂。”
小姑娘直接沒理他。
溫夕意忽略肖洛辛,和幾個長輩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很顯然,她並不想攪這趟渾水。
溫夕意正想找借口溜走,溫臨海看見她,招呼一聲:“囡囡,你出門幫我買包煙。”
溫臨海在給她找開脫的接口。
溫夕意求之不得,答應了下來。
溫家的老宅靠近市中心,出了彆墅區外不多遠處,就有一家小賣部。
溫夕意去買了一包煙。
她將煙放在上衣口袋,慢慢地往回走。
不多時,暴雨瞬間傾盆。
偌大得城市仿佛浸泡在雨水裡,被淋得上下濕透,街道處全是積水泛得近乎透明。
這雨下的真不及時。
溫夕意沒帶傘,小跑著回家。所幸是陣雨,來的快去的也挺快,忽大忽小。一路上她延著房簷走,倒也沒淋著多少。
前方站了一個人,撐著傘站在牆邊,低頭看手機,似乎在等人。
“溫夕意。”
一雙手扶住她的胳膊,將她往前拽了拽,剛好拽到雨傘之中,“我找你好半天了,你怎麼連電話也不接?”
溫夕意抬起頭,雙眼中含著些迷茫。
今天她的心情格外糟糕,這陣子都不太好,因為要專心畫畫不受外界打擾,她將手機靜音放在口袋裡。溫夕意的腦子有些混沌,頓了好一會兒才發現眼前來者是誰。
“賀、賀老師?”
可是……賀言啟為什?麼突然過來找她?
賀言啟一手舉起黑色的雨傘,另一手扶住小
姑娘得胳膊肘,使得她不至於站不穩摔倒。他打著領結,穿著襯衣和西裝,有些無奈。
背後是一輛低調而奢華得勞斯萊斯,停在路邊,車燈黃澄澄的亮著,亮得刺眼。
賀言啟有些招急,這麼關鍵的時刻,這個小姑娘一跑沒影了。
他找了半天才發現溫夕意在雨裡一個人走著。
“……”賀言啟真是服了。
沈致京他因為小姑娘說不想見他,就一直堅決不見,到現在才鬆口,讓他過來傳話。
溫夕意又很不讓人省心,因為她的身份,注定他們在一起的過程會不安寧。
賀言啟頓了頓,鬆了一口氣,才?儘量讓語氣?聽起來不那麼招急——
“沈致京他醒了。”
*
肖洛辛吃完飯,抬頭看了眼客廳的擺鐘。
已經過了將近一個小時,溫夕意還是沒有回來。
肖洛辛抬眼看了看在坐的長輩們。溫臨海正和肖正華敬酒,看上去並不擔心溫夕意跑到哪裡去了。
溫白柔坐在沙發邊看電視,肖洛辛走過去,按下心裡的煩躁,問了句:“你妹妹跑哪去了?”
溫白柔被他突然問得一愣,肖洛辛居然還能和她說話。溫白柔搖了搖頭:“不知道,她不是出去了嗎?或許有什?麼事情呢。”
客宴仍舊不緊不慢的進行著。
餐桌上觥籌交錯,杯盞交疊。
肖洛辛在心底“嘖”了聲,疾步走向門外。
溫白柔坐在沙發上,回頭看了看他,又看看餐桌上的長輩,猶豫得支支吾吾,“你……你去哪?”
肖洛辛回頭看她一眼,從口袋裡摘下車鑰匙,勾在指尖上繞了繞。懶懶地掀了掀眼皮,不鹹不淡的扔下幾個字:“找你妹妹去,敘敘舊。”
可是有什?麼舊好敘的。
溫白柔雖然不清楚肖洛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可是這幾個星期的相處,她也大致明白了。肖洛辛在乎溫夕意遠比在乎她要多,雖然嘴上沒有承認,但肖洛辛對待溫夕意就是與彆人不同。
溫白柔揪了揪衣角,心裡很不是滋味。
溫夕意的人生她羨慕。
但既然不是她能求得來或者搶得來的,她承擔不起,自然也要?不起。
肖洛辛的腳步漸漸遠了,身影消失在門外。
門外,一輛跑車一騎絕塵,開得飛快,濺起一串一串泥濘,重重地砸在車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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