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1 / 2)

徐靈鹿站在靜默的眾人中,頓時頭皮發麻,社恐爆發,有點點想轉身走人,但看著不遠處一直盯著他的徐俊崇,又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

此刻的徐俊崇臉頰漲的通紅,眼神死死釘在他身上,還帶著強烈的怨氣和怒意。

徐靈鹿有點納悶,昨天自己隻是沒有主動告訴他自己也會來,不至於這麼生氣吧,而且徐俊崇也沒問呀。

他正準備走上去打個招呼順便詢問一下原因,反倒是徐俊崇先搶幾步到了他麵前,擋住了徐靈鹿的去路,咬牙切齒的低聲質問他:“你憑什麼出現在這裡?”

徐俊崇剛才雖然又窘又怒,短暫的失去了理智,但也知道這裡不是鬨事的地方,事情鬨得越大他就越丟臉,所以隻能儘量不讓徐靈鹿和他那□□好碰麵。

可這又怎麼攔得住呢?徐俊崇多希望此刻眼前這個礙眼的人能認清自己的身份,離開這個他本就不該出現的地方。

本來打算好言好語去打招呼徐靈鹿見他是這種態度也火了,之前徐俊崇三番二次明裡暗裡的挑釁,他因為性格太鹹魚,懶得搭理,可他也是鹿師父和阿悟師父捧在手心裡長大的。

平時他功課偷懶,鹿師父要是說他語氣稍微凶一點,都是會被阿悟師父趕下床的,什麼時候被人如此質問過。

小天師心裡越生氣臉上就笑的越甜,他對著徐俊崇露出一個冰冷的甜笑,聲音也依然還是糯糯的,但說出來的話卻能把人的心窩子捅個對穿,“憑什麼?當然是憑你徐二公子低三下四伸長了脖子,夠也夠不到的人呀。”

說完他也不算再理徐俊崇,就想往裡麵走,擦身而過時,卻被徐俊崇狠狠的掐住了手腕,惡聲說,“你不能進去!”

啊啊啊啊!不要動我呀!徐靈鹿在心裡瘋狂咆哮,被不喜歡的人進行身體接觸真的好惡心,可麵上還是一副淡然的笑意,隻是聲音裡多了一份冷,“我勸你現在放手,還來得及哦。”

徐俊崇依然掐著他,而且力氣越來越大,仿佛要把那纖細的腕骨擰斷一般。

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上麵已經被掐出了一道紅痕,徐靈鹿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天師的手腕是那麼好掐的嗎?

若是他平白無故的用什麼特殊手段去收拾徐俊崇,還得還了徐俊崇的因果,但現在既然是徐俊崇先讓他受傷的,那送上門的機會怎麼能不好好把握呢?

徐俊崇感覺自己攥著徐靈鹿手腕的手忽然像被刺入了一千根針那般,麻痛難忍,他猛然鬆手,將自己的下唇都咬出了血,才勉強忍出沒有高聲痛呼出來,隻是發出了一聲悶哼。

沒想到自己這個便宜弟弟還挺能忍的嘛,和他那個渣爹一個德行,臉麵最大,為了不繼續丟臉,連反噬在魂上的疼都能忍住不喊。

徐俊崇挨了這一下,不可思議的看向自己的手掌,可並沒有什麼異樣,還是那雙保養良好,隻有兩個筆繭的世家公子的手,隻有徐靈鹿能看出他手掌上現在全是密密麻麻的小紅點,因為這傷在魂上。

徐靈鹿在自己手腕上那力道越來越重的時候念了‘試魂’。

這個咒法是天師在受到傷害時自保用的,中咒的傷人者若是意外傷人或者並沒有惡意是不會起效的,但若是自身對天師就有著強烈的惡意或者殺念,咒術就會起效,用惡意的源頭來懲罰傷人者,惡意越濃懲罰就越重。

這麼多細密的小紅點子,像是針紮出來的呀,針刑,惡意的源頭來自於謊言。

徐靈鹿似笑非笑的看了徐俊崇一眼,“原來是說謊呀。”

不遠處那一群徐俊崇的交好,本以為徐俊崇要去給徐靈鹿分彆介紹一下他們的身份後再過來,結果觀望了一下,事情的發展似乎不太對,也待不住了,紛紛湊到近前。

還是那位快嘴哥先開了口:“這位想必就是徐學士的義兄吧,久仰大名,之前都是聽俊崇說起,今日得見真……”

要是平時見麵,徐靈鹿應該會禮貌的聽他把話聽完,然後尬笑回應,但剛才的事情,讓他懶得再和徐俊崇這群朋友社交,直接截斷了話頭,“這位兄台真是貴人多忘事呀,我們上次見過,在靈霧山腳下的文會上,你那時說了什麼,需要我背誦出來嗎?”

那日在文會上奚落他的時候,這些麵孔一張都沒少,現在卻裝出一副虛偽的笑臉,想與他結交,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一模一樣的虛偽。

快嘴小哥聽他這麼說,訕訕的摸了摸鼻子,他們這群人都習慣了,哪怕背地裡下死手麵上也要和樂融融這種交往形式,很少碰見這麼直率給人難堪的,原本想要開口搭話的子弟們也都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他們本以為以前種種都是因為不熟悉,現在他們主動釋放善意結交,徐靈鹿一定會順坡下驢,沒想到直接撞上了硬茬子。

這群人也都是被人高高捧著長大的公子哥,自認為已經放低了身段,可對方還不接受,那便算了,也不欲再開口,還待在此處,多半是想看徐俊崇的笑話。

那快嘴小哥倒是這群人裡的一股清流,因為心思直接不會繞彎子,所以才次次做了出頭鳥。

被徐靈鹿懟了一句,他也沒惱,一麵在心裡告誡自己‘君子語遲,君子語遲,君子語遲!怎麼就你嘴快,被懟了活該!’,一麵又忍不住開口,“上次的事,著實對不住,聽俊崇說你染了風寒下不來榻,雖然宴會重要,可這樣硬是出門見了風,回去病情加重了如何是好?”

他擔憂的倒是情真意切,徐靈鹿差點憋不住笑出來,這位小哥的話讓他窺到了事情的來由,應該是這群人想借由他結交魏鏡澄,所以托徐俊崇帶他來參與宴會,結果徐俊崇托大人卻沒帶來,隻能慌稱他染了風寒臥病在床來不了,卻沒料到,他竟在出現在了會場裡。

徐靈鹿再次似笑非笑的看了徐俊崇一眼,“嗬,風寒……”

眼看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徐學士,現下雙眼赤紅,恨不得原地哭出來的樣子,徐靈鹿在心裡歎了一口氣,握拳掩唇虛偽的‘咳咳’了兩聲,“對呀,風寒,好幾天下不來榻,可能因為宴會太重要,所以就來了,現在頭暈腦脹,隻想尋個地方坐下歇息,咳,你們看……這路……”

他都這麼說了,散散圍在旁邊的人便讓出了一道空隙,徐靈鹿心裡鬆了口氣,天呀!終於結束了,這是什麼魔鬼修羅場!

現在的他,隻想找個沒人的角落,好好回血,遠處那個水汽縹緲的小亭子就不錯。

眾人看著他走向池塘的身影,可以說是矯健挺拔,健步如飛,絲毫沒有任何在病中的跡象,而且氣色也好,今日被這身衣服一襯更顯的麵色紅潤,皮膚仿佛透明般散發著溫潤的光芒,哪裡有半點病氣,簡直健康的不得了,心知他這麼說,是為了給徐俊崇留最後一份顏麵。

之前徐俊崇還一直在他們麵前貶低這位義兄,都是一類人,誰能不知道他的手段,現在看起來,論人品徐學士確實是落了下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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