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任務後的伏黑甚爾輕車熟路地帶著屍體,找到了正在高專外驅車接應的中間人孔時雨。
“走吧,交任務了。”高大的黑市槍手拉開車門,隨意地將屍體丟進後座。
“喂,剛換的坐墊。”
倚靠著黑色麵包車正在吸煙的孔時雨伸手隨意地將煙頭丟下,用腳尖在地麵上碾滅:
“今天花的時間好像有點多?”
“都說了,有六眼那家夥。”
伏黑甚爾坐進副駕駛,趕蒼蠅似地擺擺手:“不過現在沒了。”
“行吧,你確定就行。”
孔時雨不再言語,隻是沉默地擰開發動機。
就在車內的兩個黑市老油條正在討論著沒營養的賞金話題的時候,白鳥覺剛從結界裡麵緊趕慢飛奔出來。
她臉上敷衍地帶著個蝙蝠俠麵具,手上還單手扛著個誇張的30寸行李箱,姿勢活像是戰艦O女肩頭上的rpg火|箭|筒。
如果有人真的能在此刻觀測到白鳥覺,便能發現這個身著薄荷色連衣裙、一眼看上去似乎人畜無害的女人此時正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在林木間輕巧跳躍著。
崎嶇彎折的山地或是高低錯落的林木枝葉在女人腳下卻都像是不存在一般——,
她依舊如履平地,姿態優雅翩躚地就像是一抹輕盈飄落的葉片、或是剛剛振翅的玉蝶。
好像隻要輕巧一點就翩然地躍出數丈之遠,甚至不帶起哪怕一片落葉。
而這道“優雅”身影的內心世界:
白鳥覺:「艸艸艸!真他爹的狠啊,一死一重傷!這黑市殺手雇得也太值了吧!」
賈維斯也擔憂道:「那位五條君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小姐請一定小心。」
「我知道我知道。」
白鳥覺用空出來的手撫了撫胸脯做壓驚狀:「這種麻煩的對手我才懶得對上,不過放心吧,那反派預備小子五條悟身體裡的咒力可還流得挺歡快的很,不用操心!」
眼前終於穿透密林、出現了接應的車輛。
白鳥覺最後還是趕上了,在孔時雨即將發車啟動之前——,
女人雙腿猛地發力悍然躍出,最後又輕盈地落在了正在開動的車頂上。
她稍微鬆了口氣,先輕手輕腳地把箱子放上,又躡手躡腳盤腿坐了下來。
「唉,這技能就是麻煩。」
白鳥覺忍不住吐槽。
「您是說這個複製技能嗎?」賈維斯輕笑。
白鳥覺忍不住糾正了一句:
「不是複製、它明明叫《替身の攻擊》!」
她一隻手扶著半人高的行李箱,另一隻手無聊地托著半邊下巴嘟囔:「一點兒精神但再加上心靈寶石介於有形、無形之間的能量,如果想的話還是能夠捏出來想要的實體的。」
「但要想複刻一個一模一樣的人類這種精密生物的話,隻能用一顆寶石的情況下還是太麻煩了。不僅需要提前在這個人周圍持續待上12個小時以上的時間,甚至本體也不能離這個複製體太遠;而哪怕是這樣,那個造假的身體過上個三天也會消散。」
女人說到這裡似乎有些犯懶了,乾脆撇嘴道:
「要不是真實性還算過關,我才不會費力不討好地研究出來這種技能。嘖現在還要拎著小理子到處亂跑!」
賈維斯習慣性地聽著這個嘴硬心軟的家夥抱怨,最後才戳穿道。
「可哪怕這麼麻煩,您依舊選擇了這個最保險的方法。」
白鳥覺聳聳肩膀,不再說話。
兩側的群山疊翠飛快閃過。
由於路程太過無聊,白鳥覺甚至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腦袋,迎著呼嘯的山風和清新的空氣在伏黑甚爾交任務的麵包車車頂乾脆地打起了盹兒來。
直到數小時後,一陣強烈的推背感襲來,才把女人從淺眠中驚醒了過來。
“啊…哦,到了啊!”
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哈欠,說到一半僵在了原地。
眼前,那個名叫伏黑甚爾的殺手不知何時躥上了車廂的引擎蓋,正饒有興致地盯著她。
「大E了!沒有閃!」
白鳥覺一個機靈就徹底清醒了過來。
但這種已經被人的注意力完全集中的狀態下再發動《黑子O籃球!》就已經沒用了,她隻能故作淡定地露出了八顆牙齒的標準微笑:
“喲,黑市殺手先生、搭個便車不要緊吧?”
秘技《百變少O-小櫻!》
發動!
·
和白鳥覺內心幾乎要爆發的吐槽欲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黑市殺手、天予咒縛的持有者伏黑甚爾持續攀升的警惕心。
女人清悅且富有磁性的聲線響起,仿佛帶著種彆樣的令人信服的魔力。
“喲,黑市殺手先生、搭個便車不要緊吧?”
女人淺笑著詢問,姿態慵懶地半盤著腿在他的車頂。
一襲過膝的猩紅色連衣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形,精致的黑色高跟鞋上方則坦坦蕩蕩地露出了一截在陽光下白得發光的細瘦腳踝,看上去似乎脆弱到輕易就能在他掌下折斷。
但女人渾身的姿態卻理所當然到仿佛這就是她應有的座位。
視線上移,她臉上扣著個滑稽的蝙蝠麵具,麵具下露出了雙深淵一般的全然漆黑的眼睛。
那像是原初的黑洞,沒有情緒、沒有自我、吞噬一切。
不對!
下一秒,伏黑甚爾卻感覺自己連後頸的肌肉都下意識地繃緊了起來。
渾身上下如同被猛獸盯上了一般,湧起了駭人的戰栗感,這是他野獸般的直覺在叫囂著危險。
伏黑甚爾下意識就要出手,可在他念頭升起的那一瞬間,空氣的重量似乎都改變了。
他並沒有感受到咒力,但卻像是空氣中的每一顆中分子微粒都沉重且粘稠起來——,
似乎有巨大且龐然的無形場域自女人身周展開。
眼前的人明明隻是姿態隨意地坐在那裡,明明渾身上下都是破綻。
但伏黑甚爾就是感覺無論他從哪個角度哪個方向哪種方式出手,都會被這個黑洞壓碎碾爛,再吞噬殆儘。
什麼時候?
有什麼目的?
她在上麵坐了多久?
伏黑甚爾青筋暴突,死死地盯著麵前無聲無息地出現的危險女人。
半晌,興許是已經失去了對峙的興趣。
陌生的訪客在他的戒備至極的目光下施施然地站起身來,又姿態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嘛,你不動手,我可就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