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正常人。”有安也發現了他的目光,湊過來小聲補充,“根據周世子說的,那賊人像是要用針往他頭上紮,我們把賊人擒下來後,誰都沒想到他嘴裡還藏著毒藥,他特彆乾脆,一看逃不掉直接就自儘了。小的覺得……這背後培養的人圖謀一定極大,不然怎麼還養死士這種人……”
“喏,這是那個物證。”嘀嘀咕咕說著猜測的有安又一指旁邊,之前來院子裡稟報的那個清秀小廝就捧著一塊撕下來的衣袖布,上麵盛放著那根長針。針是普普通通的縫衣針,沒什麼機巧。
陳秉江:“……”
穿越前飽覽狗血劇情的他突然靈光一閃,直接頓悟了:“這是要往周陽的腦袋裡紮!”
那是個很老套的殺人辦法,但是很有效。
隻要把針從頭皮上紮進人腦,周陽當然會暴斃而死,雖然吐很多的血,卻找不出彆的原因。一個針孔那麼小的傷口又藏在茂密的頭發裡,不是一寸寸摸過特意尋找,誰能察覺得到?或許請經驗豐富的仵作去開膛驗屍倒是可以發現,但周陽又隻是暫住他們府上的客人,康王府沒辦法擅自解剖……
就算他們比較莽,當即瞞著靖勇伯府想去把人解剖找出死因,時間也來不及了。靖勇伯府幾乎是一大早趕著宮門剛開就去稟告了這件事,然後就是康王父子被傳入宮,不給他們留一點時間……
陳秉江盯著地上已經死去的那個死士,沉默不語。結合周陽剛才的反應,這人……該不會是靖勇伯府養的吧?
身為靖勇伯府的嫡長子,未來接替伯府的當家人,周陽說不定也接觸過那批暗中力量。所以他現在才無法接受自己的父親一擊不中,後續還派了人來殺他。周陽寧願懷疑所有的死士都是這樣的行事,也不願往那個方麵想。或者說,這是二皇子暗中養的勢力,隻是和靖勇伯府勾結了?畢竟靖勇伯府是戰功起家,沒事養死士乾什麼啊。
這件事還得問清楚才行。
陳秉江又回到院子裡,看到奶娘已經轉到了西廂房安置,周陽坐在正房的廳中,還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表情格外沉重。看來說辭即便能騙得過彆人,也騙不過他自己。
陳秉江心裡有了底,知道自己不下猛料是問不出什麼了。他走過去屏退廳裡的其他下人,緊緊盯著假世子的眼睛問道:“有一件事我不明白。”
“周兄,你到底和誰結了仇怨?讓他們花費這麼大的力氣,寧願折損一個精心培養的死士也要在我們府上殺死你?”
他這句話一出,周陽臉上血色儘失。雖然表情不顯,青年放在身側的手卻直接攥成了拳頭,用力到青筋暴起。
陳秉江看著他的反應,又加大了力度故意說著:“唉,這次沒人受傷還好……我是不知道誰一定要殺你。可不管是你再住在我們府上,還是接下來跟著你父母離開,事情總沒完啊。所以周兄,如果你有頭緒的話,希望能告知一二,讓小弟接下來也能布置布置,有所防範……”
這話說的,但凡假世子還有點良心,都要坐立不安了。
周陽的嘴唇抿的很緊,筆直成了一條線,可見他的心理鬥爭程度有多激烈。陳秉江坐到旁邊,端起帶路小廝剛才沏上的一杯熱茶,揭開茶蓋慢騰騰的撇了撇,輕飲了一口暖暖身子,也不急著催促。
半晌,周陽才艱難的從唇縫間擠出來幾個字,尾音輕的幾乎聽不見了:
“……這是,這是府上自小養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