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陳秉江,聽各位兄台在說這次的糧食事件……”陳秉江領著兄弟倆上前自報家門,躍躍欲試的試圖加入他們,“不知道各位有什麼高見嗎?”
“宋遇。”“我叫周晨。”
士子們有些疑慮的望過來,在第一時間從善如流的接受了這陌生的三人,畢竟他們之間有一些人也是互不相識,隻是討論到了這共同感興趣的話題,才在此說的熱火朝天。
所以三人報了名姓後,其他人隻是客氣的簡單行了個禮,就湊成一團繼續他們之前的爭論。那個青色發帶的士子繼續說:“依我之拙見,朝中接下來,大約會趕在這幾日去周邊縣城村莊買些餘糧,竭力平抑糧價方才是補救之舉。”
“府衙中空空蕩蕩,朝中也沒有銀餉了,買餘糧的錢從哪裡來?要買多少糧食才能平抑下現在城中瘋狂的價格啊?”府尹之子反駁的問。看他認真的神情,倒不是在挑刺,而是想確切的問出來方案的可行性。
其他的人也聽出了許多毛病,紛紛補充:“是啊,而且糧商是囤積糧食最多的人,就算我們去買到餘糧試圖平抑糧價,數量能跟他們比嗎?”“劉兄說得對!說不得會變成我們放出去一批,他們放出來更多,我們被拖得最後暴死,糧商他們還能繼續維持天價……”
真世子周晨四處望望,看大家討論得熱火朝天,氣氛很融洽的樣子,也鼓起勇氣加入討論,說出自己的想法:“到了秋後,周圍的縣城村莊也不會有多少餘糧。就算有,鄉裡鄉親都得準備過冬了,誰會在這種時候賣啊?就算是賣……一點點費力的收集這種散糧,加起來估計也比不上人家糧商。”
宋遇也想到了什麼,跟著肯定著補充:“對!除非是官府得了條令,要去開本地糧倉應急,但那種大動作平時根本不會動……”
“……”青色發帶士子被一群人圍著說得臉色漲紅,無地自容。但他卻沒有惱羞成怒,因為大家都是在為同一件事而憂心著,所以他隻是虛心聽著,羞愧的認真接納著意見,有點沮喪,“這麼說,這樣是根本行不通嘍?但不從周邊搜集糧食平抑糧價,還能從哪裡來啊?這又不是銀子,四處擠擠湊湊還能想辦法,糧食是沒有就真沒有。”
“那也不一定!”也有人持不同意見。那是個胖胖的青年,憨態可掬,白嫩的麵色上又浮著一層油光,圓潤臉龐看起來很是輕浮,他的目光卻很清明認真,說著自己的觀點,很是篤信,“——我們是在說朝中派大人下來主持局麵的情況下,你們說,朝中要是真有動作了,糧商還敢和他們硬來嗎?”
自古以來都說“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低下,雖說士子們會把這種隱形的歧視藏起來,但朝廷的命令和大商人的想法放在一起,誰能拗得過誰這還用說嗎?
這胖青年一心想的就是朝廷為何至今都沒有動靜,若是有了舉動,如今的情況絕對會迎刃而解的。
之前的探花郎一直沉默不語,聽到這裡,他垂頭望了一眼南方,嗓音有點嘶啞的開口:“這可不一定。”
“這是為何?”眾人齊齊一頓,疑惑的望著他,洗耳恭聽。陳秉江也感興趣的注視過去。他混在人群中安靜的聽了半天沒說話,就是在暗中評估和挑選。畢竟這次糧食事件該怎麼解決的方案他已經有了,差的隻是個人選罷了,目前來看這些人熱心有餘,但集思廣益下也還沒能說出不錯的點子。
——大家的心思看起來很是稚嫩可愛,又覺得訴求相似能說的上話,陳秉江願意親近。各個還都是好苗子,隻要加以磨練,以後這批有潛力的士子估計都是朝中的中流砥柱或是重臣名將啊。陳秉江一思索,心情就開始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