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家一家都坐在院子外的曬穀場裡。
周氏與何鬆河兩人還在急赤白臉的互相鬥嘴。
周氏埋怨何鬆河沒事去惹何青穗,導致工藝品被打碎了。
何鬆河埋怨周氏站在一旁看熱鬨卻不出手幫忙,還在一旁說風涼話。
兩人從早上鬥嘴到下午,何老頭愁得一直抽旱煙。
家裡的銀子都用光了,糧食所剩不多,荒地還沒開墾完,原先的菜地先前交給張氏澆水施肥,如今也沒了人施肥,菜葉子都蔫了。
何老頭覺得自從何鬆江出事後,老何家就倒黴透頂了。
何老太不耐煩的打斷兩人的鬥嘴,“吵什麼,嫌家裡不夠亂呢?”
她今天在家裡乾了一天家務,給幾個人做飯洗衣掃地,現在腰痛得快直不起來了。
何老太剛想再罵他們幾句,遠處傳來了車軲轆的聲音。
大家往那頭一看,就看見一頭大黑驢子拉著一輛車從村裡的道路上經過。
村裡的孩子追著驢車又笑又跑,還唱歌兒“毛驢毛驢你彆走,我們一起去趕集……”
那頭大黑驢的車轅上坐著一個姑娘,紮著髽角髻,額上紮著玉色包頭,穿著碎花靛藍深衣。
何老太張大了嘴巴,“那不是……穗丫頭?”
眾人順著眼光看過去,周氏頓時麵部扭曲起來,“她竟然買了驢車!啊!驢車!”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驢車!
何鬆湖在明州當差,一個月回不了一次村,周氏年輕,剛剛三十歲,正是需求正旺的時候,加上多年無所出。
周氏總覺得是何鬆湖回家少的原因引起的,況且長夜漫漫,她每次獨自臥倒在榻上時,就不由自主的想有個漢子陪在身邊。
於是,驢車就成了她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