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1 / 2)

桑褚玉如實應道:“沒人惹我。”

蒲棲明蹙眉:“當真?”

桑褚玉點點頭。

蒲棲明是她二師兄,在她之前進宗。

這人不常待在劍派,一年裡大半時間都在外雲遊,斬惡妖除魔物——上月他剛奉命外出斬殺魔物,今天應是剛回來。

劍派中的大多同門都不算親近他,似是嫌他太凶,殺性重。

但在她眼底,真正性子凶的人反倒是溫鶴嶺那種的。與誰都關係疏淡,太守規矩,也不愛理會外事。

而蒲棲明不一樣,隻是一直擺著副凶相罷了。

她在森林禁地的時候,遇見的那些個野豹老虎也都這樣。

要不凶些,拿什麼對付天敵?

不過雖然覺得他凶,劍派裡的弟子又都愛找他切磋,分出高下。

巫召野也喜歡跟他比試,她沒見他倆打過,但聽彆人說他倆切磋常下死手。

現下蒲棲明打量著她的神情,似乎在判斷她的情緒如何。

突地,他抬手握住重劍。

寒光刺破夜空,朝她徑直劈下。

桑褚玉連眼皮都沒抬,往後躍跳數步,避開那浩蕩劍氣。

蒲棲明躍身往前,橫掃劍身。

淩厲劍風竟將飄飄揚揚的雪簾斬斷,桑褚玉再不避讓,躍身而上,踩著了那把漆黑重劍。

輕輕一落,便化解了磅礴劍氣。

而他竟也就這麼持著劍,將她托在半空。

“棲明師兄,”桑褚玉蹲下身與他平視,幽幽望著他,“不要故意弄壞劍,天冷,不想補。”

話落,劍身震顫兩番,她也輕巧落地。

蒲棲明收劍回鞘,原本緊蹙的雙眉舒展些許。

“看來心情確然不算差,回來聽見些傳聞,說你——算了,不提此等晦氣事。”他道,“方才經過師尊洞府,得了她一道言令,說是打坐時有所思悟,讓你子時三刻去找她,今夜。”

桑褚玉眼皮一跳。

今夜?

竟險些錯過了。

師尊閉關時不與外界來往,但偶爾會送出言令,或是釋放元靈。

她下意識取出瞬移符,又想到離子時三刻還有一會兒,索性收符轉身,趕往師尊洞府。

蒲棲明大步跟上,箍著銀箍的發辮垂在耳側。

路上,桑褚玉問:“棲明師兄,這一月去了哪些地方?”

“就去了幽都一處,估摸著過兩天還要去一趟。”

“還要去?”

“嗯。”蒲棲明道,“半月後便是春節,要弄什麼祈福大典,需要提前去幽都弄些東西回來。”

桑褚玉點點頭,沒有多問的意思。

祈福大典五十年一次,上回祈福時她恰好去了禁地,沒趕上。

不過她對此也沒什麼興趣。

蒲棲明掃她一眼:“倒是你,深更半夜散什麼心。煉劍怕冷,吹雪風不怕?”

桑褚玉一聲不吭。

沒聽到應答,蒲棲明又將臉側過幾分,問她:“褚玉,與你說話呢。”

桑褚玉慢騰騰迎上他的視線:“棲明師兄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我是問,你深更半夜散什麼心?”

桑褚玉又不說話了。

“桑褚玉!”

“在這兒。”她問,“師兄叫我做什麼?”

蒲棲明:“……”

不願聽的話就當沒聽見是吧。

他蹙起眉,但到底習慣了,終是順著她的意跳過這話茬,又道:“聽說今天隔壁無上派在替溫鶴嶺驅邪,你知道這事兒嗎?”

“不知道。”

“不知道?”

“我要整日打聽他們的事,不成了他們宗派的人了麼。”

“……也是。”蒲棲明微頓,“不過那小子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平日裡還是少來往的好——這些事你自有分寸,也不必我多言。”

“嗯。”桑褚玉應了聲,同時默默掃他一眼。

好像找不出哪兒跟溫鶴嶺相似的地方,兩人無論身形還是性格,都截然不同。

還是再謅些沒來由的胡話?

但他和巫盞不一樣,是個極較真的性子,萬一追著她打聽怎麼辦。

被她瞥了兩三眼後,蒲棲明壓下視線看她:“有何話便直說。”

“棲明師兄。”

“怎的?”

“你變白了。”

……

蒲棲明緊擰起眉:“整日關心這些做什麼?”

“哦。”

半晌,他又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幽都不見太陽,些許變化也實屬正常。”

桑褚玉掃他一眼。

又變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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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她送到了師尊洞府門口,蒲棲明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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