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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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昭一時心潮翻湧,大腦一片空白。

她沒有注意係統的提示音,也沒有注意腳下的路。

纖薄的身子在寺廟之中跌跌撞撞,不知闖入何處,竟被地上突然冒出來的藤條絆倒在地,將本就鮮血淋漓的右手傷的更加嚴重。

“唔..”

明昭吃痛發聲,卻沒有立馬站起來,也沒有立刻將腳腕從藤蔓縫隙裡抽出來,而是席地而坐,透過山風吹拂帷帽輕紗的縫隙看著滴血的右掌。

【宿主,你沒事吧?】係統主動關心道。

明昭眼眶泛紅,嗓音有些啞:“自從母親死後,我便沒有再聽到過一次十分完美的風雅渡,那些人儘管扒了曲譜,卻依然無法彈奏出母親的氣韻一二。”

“我經常會去絳帳樓喝酒聽曲,靡靡之音雖然粗糙,但也能稍稍緩解內心煩悶。”

“後來,長舒出閣之日,老鴇讓他表演才藝,來吸引有錢有勢的人為他一擲千金,這等戲碼絳帳樓每個月都會來一次,我閒來無事,便也跟著湊湊熱鬨,卻沒想到他竟然彈奏了風雅渡,還彈出了母親的五分風度和韻味來。”

係統聞言:【這就是你包下長舒的理由。】

明昭長歎一口氣:“世人知道我在絳帳樓舍下重金買了個小倌,見我時常出入絳帳樓與小倌喝酒聽曲,好不快活,那些人表麵不在意,又或者畏於強權不敢正麵對我指手畫腳,實則背地裡不知怎麼罵我呢?”

“沉湎淫逸?不知羞恥?蕩檢逾閒?”明昭扯了扯嘴角,滿目諷刺,“翻來覆去就這幾句話,我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他們以為這樣罵我會讓我自愧不如,殊不知這些話對我來說就如同地上爬過的螻蟻一樣,卑微又弱小,可憐又可悲。”

“我為他受了這麼多委屈和辱罵,可長舒這個白眼狼卻敢背叛我?”明昭麵孔猙獰地道,“你說我該不該將他粉身碎骨呢?”

係統沒有說話,也沒有警告她的行為與念頭。

就像她所猜測的那般,若是那人傷害過她,那麼她可以不受係統懲罰就對那人實施報複。

明昭周身散發著駭人的戾氣,眼尾赤紅,充滿了忿恨和殺氣,牙齒被她咬出聲響:“賤人!都是賤人!”

長舒是她第二個用心之人,不論是吃穿用度還是身份地位,明昭對他非常大方寬容,哪怕長舒利用她的名頭去做一些利己之事,明昭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容他胡鬨。

那時,仇晁說長舒背叛她,故意向裴知暮和沈以嶠泄露她的藏身之處時,她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可後來,她親眼看見長舒和裴知暮在一起,有說有笑的,不同於與她相處時的拘謹和冷淡。

明昭這才知道長舒不是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而是肆意窺探她喉嚨的野獸,隻待她主人一聲令下,就將她血肉撕裂。

都是好樣的!

明昭閉上了眼,將內心翻湧的惡毒念頭和怒意強壓下去。

她隨時都可以拿一把劍將長舒宰了,但這樣的舉動對長舒來說實在是太好了。

明昭更想要讓長舒生不如死,讓他體會一下前世她得知長舒背叛她時的痛苦和憤恨,隻有這樣,明昭心裡才能舒坦一些。

她長舒一口氣,緩緩睜開眼,透過輕薄的帷帽白紗看到一個身影朝她走來。

雖然是女子,但看身形不是惜春,想來是寶華寺求神拜佛的香客或者信徒。

明昭沒有在意此人,抬手去扯藤蔓,想把腳腕給拔出來。

右手有傷,明昭不敢太用力,隻能一點點抽離。

因太過專注,明昭沒注意到那人停在她麵前,蹲下,拿起一根木棍將藤蔓掰開,方便明昭的腳可以抽出來。

“多謝你的..”

明昭剛要道謝,卻透過輕紗縫隙看清來人容貌,臉色陡然一沉,道謝的話赫然嘴邊。

裴知暮扔掉木棍,淡淡一笑:“郡主不必道謝,您可有傷到哪裡?”

她不著痕跡的看向明昭的右手,包紮的麻布已經被血浸染,看起來有些瘮人。

明昭眉頭微蹙,看了眼右手還在流血,如此明顯的傷口,裴知暮卻裝作沒看到似的,不多過問一句,這般禮教風度還真是讓人又氣又笑。

她左手撐地站起來,隨意道:“沒有。”

裴知暮頷首:“這裡是寶華寺後山,雜草叢生,藤蔓遍布,不如由民女前麵帶路,送郡主出去?”

明昭看向周邊環境,確實鞠為茂草,地上的藤蔓七扭八拐的,一時不注意就能將人絆倒。

可她也不是小孩子,既然能跑入這後山,自然也能安全無恙的走出去,用不著裴知暮貓哭耗子假慈悲。

明昭冷著臉:“不用你。”

裴知暮自知明昭對她心生嫌隙,見她如此冷淡,也沒多說什麼。

明昭能感覺到裴知暮跟在她身後,與她步伐一致,像是一種漠不關心的在意,攪得的人心煩意亂。

明昭額角抽痛,停下回頭看她,沒好氣道:“裴知暮,我要是你,就不會過來自討沒趣。”

裴知暮抬眸,眼眸似秋水般透徹:“民女見郡主受傷被困,萬萬不能置之不理。”

明昭冷笑:“彆給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違背自己的心意說這些違心的話,不覺得萬分惡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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