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萬般愁緒都寫在臉上,活似...)(2 / 2)

慘遭權宦強娶後 荔簫 6678 字 8個月前

說完他就又向前行去。溫疏眉覺得五十身還是太多,想跟上再辯,但那織造官員趕了上來,試探著一喚:“這位姑娘?”

她回過臉,對方帶著討好意味拱手:“小人私下還備了些上好的貂皮狐皮,拿來直接製衣亦或鑲在那些緞子上做領子、襯裡都是極好的,改日給姑娘送來。敢問姑娘如何稱呼?”

溫疏眉秀眉越擰越緊:“我姓梅。”說完便又提步跟著謝無去了,行色匆匆,好似有事,實則太不想與那織造來的官員多說什麼。

父親一生為官清廉,從不收受這些好處,眼下她直覺得自己在作孽。

府裡的人情世故也是不好打理的。後院足足三十號人,她雖是大多都還沒見過,可憑先前明娟那一出,也足以讓她知道她們絕非人人都好相與。

蘇蘅兒這樣能相處得宜的不會隻有蘇蘅兒一個,明娟那樣視她為敵的也不會隻有明娟一人。

於是翌日上午,趁謝無不在,她私下裡去找了阿井。

阿井名義上是西廠的人,其實隻在謝無府裡侍奉,也不似孫旭那樣會功夫,隻管打理謝無飲食起居上的事情。

她便與阿井打商量,央他說:“那些料子總要分下去,你幫我去送,隻說是督主賞的,行不行?”

阿井一聽就縮脖子:“這怎麼行!督主聽說了怕是要打死我。”

“本身就是他的東西呀。”溫疏眉思索著同他打商量,“他隻是讓我幫著分下去,我這樣說也不算騙人的。”

“不行不行。”阿井一味地搖頭,“若定要這麼乾,姑娘先與督主說個明白去。若姑娘不說,又非要我這麼辦,我便去與督主說了。”

溫疏眉忙道:“不要!”

她怕自己大張旗鼓地分衣料得罪人,但更怕得罪謝無。

他不許她有事情瞞著他,倘若阿井這麼辦,她又要挨打了。

她覺得還是自己同謝無說為好,卻不知該怎麼開口,更摸不清他會不會惱。傍晚時估摸著他該回來了,她便在茶榻邊坐立不安地苦思起來。

是以謝無進門一繞過影壁,就看到小美人坐在那裡,低頭用手指搓著衣邊,直搓出了小小的一個卷兒。

萬般愁緒都寫在臉上,活似一個愁眉苦臉的漂亮陶俑。

怎麼了?

溫衡那個老不死的出事了?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沒聽說啊。

她沒道理比他消息更快。

謝無走過去,坐到榻桌另一邊,她還沒反應過來,專心致誌地還在撮衣邊。他不作聲,支著額頭看她,目光滑至她簪尾以珍珠穿成的流蘇上,頓住,仔仔細細地審視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溫疏眉終於發覺他已在身邊,驚了一跳:“督主回來了?”

他打量著她霎然發白的小臉,慢條斯理道:“你簪上的流蘇一共十一條穗,每條以八顆珍珠穿成,一共八十八顆。”

溫疏眉心慌之下抬手便攥了一把那串流蘇,繼而意識到,這話意味著他已在這裡坐了許久了。

她嗓音發啞:“……我想跟督主商量件事,可以麼?”

謝無一哂:“你先說,我才知道可不可以。”

“我是說……”她明眸輕眨,“可以商量麼?”

他睇著她噤若寒蟬的模樣:“可以。”

溫疏眉的忐忑消減了幾許:“那些衣料……”她平心靜氣,做出從容不迫的樣子,“我分下去的時候,說是督主賞的,可以麼?”

嗯?

就這事?

謝無眼眸微眯,

溫疏眉提著心看他。

他身後有盞一人高的立燈,暖黃的光暈從他背後投過來,將他的臉照得半側明半側暗,愈發有了那股陰晴難辨的味道。

不多時,他笑了聲。微微偏頭,麵容就全映在了暖光裡,溫潤俊秀。

“可以啊。”他點頭。

假作沒注意到她如蒙大赦鬆氣的樣子,他接過阿井奉來的茶,抿了一口,又說:“過幾日你跟我離京一趟。”

“離京?”

溫疏眉下意識地抗拒。他離京該是去辦差的,西廠的事情,她不想沾。

可她還是問了句:“去哪兒?”

他說:“寧州。”

“好!”

她當即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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