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家(“我得問問你,那個西廠謝...)(2 / 2)

慘遭權宦強娶後 荔簫 6593 字 8個月前

謝無問:“他兄長的事,他可知曉?”

“似是不知。”少年搖頭,“屬下詳細打聽了,安家這兄弟二人聯係也並不密切,過去三年隻通過寥寥幾封書信。那事又辦得隱秘,京中都尚未掀起什麼風浪,他身在寧州未有耳聞也在情理之中。不過……”

“什麼?”

“屬下聽聞,他去叩過溫家的門。突然來寧州,或許就是為了結交溫家也未可知。”

謝無的臉色驟然陰沉下去,沉得可怕。少年抬眸間隻觸及了一眼,就忙死死低下了頭,不敢多看半分。

“去,傳張茂。”他道,“今夜之內辦妥。”

“諾。”少年抱拳,疾步向外退去。謝無複又前行幾步,坐到八仙桌邊,支著額頭,揉起了太陽穴。

這些文人墨客,腦子實在是不清楚。明明手無寸鐵,還偏要寫些大不敬的文章。

當今聖上獨斷專行,剛愎自用,頗有手段的東廠都能在一夕間被踏平,何況幾個文人?

謝無想著,唇邊漫出一抹冷笑。

這世上,命如螻蟻的人總是很多。

他曾經也是其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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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疏眉乘著馬車行至寧州溫府的門前,馭馬的阿井回身揭開車簾,她抬眸一看,才知原來家中早已知曉她要來,想來該是謝無著人來過。

主事的大伯母溫錢氏早已立在大門外,見她露了臉,便提步迎上來:“阿眉!”

溫錢氏一時激動,腳下直打了個趔趄,所幸兩旁皆有婢子及時扶了,才沒摔著。

溫疏眉忙上前兩步,也扶住她:“伯母安好。”

話音未落,她便紅了眼眶。

她的父母是老來得女,如今她雖剛及笄,爹娘卻已都五十有餘。大伯母比爹娘都還要年長些,已然年過六旬,加上溫家這幾載的動蕩讓她操勞,她的滿頭青絲都已成了灰白。

攥住溫疏眉的手,溫錢氏漣漣落下淚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都叫人安排好了,你安心住下,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辛苦伯母了。”溫疏眉努力笑著,鼻中還是泛了酸,繼而指了指後頭的另一架馬車,“車上有些東西,是備給家裡的。伯母著人抬進去吧,幾位公公還要趕回去複命。”

“幾位公公”——溫錢氏聞得這四個字,神情略微僵硬,所幸很快便緩了過來,招手喚來家丁去搬東西。

“走走走,我們進去說話。”她拉著溫疏眉往府中去,溫疏眉摻著她邁過門檻,就見到了更多親眷。

溫錢氏拍著她的手道:“你的叔伯、哥哥弟弟們都在外忙著,晚上會回來,設個宴給你接風。你先跟姐姐嫂嫂們先說說話,還有你的幾個侄女……與你年紀更近,你們打小就說得來,如今也彆拘束,鬆快一些。”

“好。”溫疏眉含著笑點頭應下,便上前與幾位堂姐、堂嫂見了禮。

她們說來與她是平輩,其實也都是三四十歲的婦人了。就如溫錢氏說的,寧州老家的侄女們才與她年紀更近。

於是等見完禮,就有幾個年輕姑娘攜手從長輩身後鑽了出來,齊齊朝她一福。

為首的那個含著笑:“小姑姑,可還瞧得出我是誰麼?”

溫疏眉打量她片刻:“你是怡兒,如今該有十三歲了吧?”

她便撲哧笑出聲,指著旁邊眉眼七分像的文靜姑娘笑說:“錯啦,這才是怡兒,我是思兒。”

“你休想騙我。”溫疏眉銜笑瞪她,“靜怡斯文,靜思活潑,我記得的。”

“她們倒沒有騙你。”溫錢氏在旁搖著頭笑,“這姐妹兩個,長著長著脾氣掉了個個兒。如今活潑的是怡兒,斯文的事思兒,聽著倒是更合了名字。”

說罷便朝溫靜怡板了臉:“你們不要太鬨,先領你們小姑姑看看住處去。”

“知道啦!”溫靜怡一應,便拉著溫疏眉的手往後宅去。

年長些的姐姐嫂嫂們不想擾她們,這便各自散了。溫錢氏倒願意多陪一陪溫疏眉,便與她們同行,被一群年輕女孩圍在中間。

進了住處一瞧,溫疏眉便知溫錢氏是用心為她安排了的。不僅挑了一處精致講究的院落,各處也都細細地布置過,滿院都恰是應季的冬梅,正抽出一個個花苞,在蒼涼冬日裡點出了幾許色彩。

幾人一道進了屋,溫疏眉的行囊並那兩隻木箱便也被送了進來。溫疏眉將箱子打開,從文玩字畫、滋補之物到珠釵首飾都有,分門彆類,碼得整齊。

她先取了兩匣子首飾出來,讓麵前的幾位侄女分上一分。又另點出兩匣,著人送去給諸位堂姐嫂嫂。

溫錢氏由著她吩咐這些,待都安排妥當,便趁孫女們挑揀首飾拉她去了外屋。

“來,坐下,我們說說話。”溫錢氏邊說邊坐到了八仙桌邊。身邊的婢子搬了張繡墩來,讓溫疏眉坐在她近處。

“阿眉啊……”溫錢氏攥著她的手,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你說是我的侄女,可算年紀,我總拿你當孫輩看。都說隔代親隔代疼,你彆怪老婆子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得問問你,那個西廠謝督主的事情……是真的?”

一瞬之間,溫疏眉的神情仿佛凍住,笑容蕩然無存。

她低下頭,不敢看溫錢氏的眼睛,聲音也弱下去:“是真的。”她頓聲,每個字都變得更加艱難,“我敗壞了溫家的門楣。”

“唉,身不由己的時候,沒有什麼敗不敗壞門楣。”溫錢氏闔目,緩緩地搖著頭,“我隻想知道,他待你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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