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救(“你一點都不記得我了,是...)(2 / 2)

慘遭權宦強娶後 荔簫 6697 字 8個月前

話沒說完,眼前就已沒了人影。

片刻之後,為防止病患亂走從外上了鎖的木門被蠻力踢開。門板拍在地上,激起一陣塵土。那老嫗被嗆得咳嗽,待得煙塵散去,她迎著刺眼的光芒看過去,走進來的人影正漸漸清晰。

謝無的目光在右側的床上停住。他不自覺地繃緊了心神,無聲地走過去,看到床上的人正睡得沉。

同時,他看到了她頸間幾顆潰爛的陣子。

“小眉……”他呢喃著,俯身將她抱起。

溫疏眉正發著燒,腦中一片混沌,聽到熟悉的聲音,她睜了睜眼,也辨不清是夢是醒。

“督主……”她無聲地動了動唇,便再度昏睡過去。

謝無抱著她走出房門,縱身躍起,向東南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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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已歸入安寂的京郊田莊中突然掀起一片嘈雜。家丁們不知情由,舉起火把趕出去看,見到來者是誰又紛紛退遠、跪地。

孫旭已先一步趕來收拾好了一方院子,走在前頭為謝無引路。謝無惱恨分明,凡遇到門,蓋是一腳踹開,直至進了臥房。

阿井要進來燃燈,孫旭遙遙示意他退出去:“我們功夫好,能逼散病症,你躲開!”

阿井一揖,忙告了退。孫旭自去點好燈,回過頭,便見督主坐在床邊發著怔。

他想了想,便也安靜地往外退去。不多時,西廠的郎中趕至,挎著藥箱走進臥房。

溫疏眉頭腦昏沉,久睡不醒。隱約聽到交談聲,她的神思才清明了幾分。又辨出那聲音再熟悉不過,她提起一口氣,竭儘全力,想睜開眼睛。

然後,她便聽到了老者歎息:“督主,溫姑娘這症狀……確是天花無疑。疹子也已慢慢發出來了,怕是……怕是不好辦……”

謝無聲音低沉:“是必死之症?”

“這倒不至於。”郎中搖頭,“如若悉心調養,還有五六成的活路。隻是這病您知道,一則容貌不好保住,二則極易傳染。溫姑娘這般,總要人照顧,可除非是早先得過這病活下來的,否則不論誰來,怕是都……”

“這你不必管。”謝無淡聲,“救活她。”

溫疏眉聽到此處,就撐不住再度昏睡過去,卻睡得比在醫館中時更不安穩。

在醫館裡,她隻是絕望。現下卻是心底有了不切實際的希望,又怕極了會再被送回去。

謝無喂她服了藥便坐在床邊陪她,不多時就看出了她的不安。

她時常冷不丁地驚醒,填著惶恐的雙眸張望四周。待得看到他還在,那份恐懼又會淡去些許,讓她再度得以睡去。

於是在她又一次醒來時,他叫住了她:“小眉。”

溫疏眉精神一震,神思驟然清明。

謝無攥住她的手,無所顧忌地湊在唇邊吻著。她想避開,但他不鬆。

他溫聲問她:“在做噩夢?”

溫疏眉怔怔的,點了點頭。

若一直做噩夢,不如醒來一會兒再睡。他便繼續與她說話:“夢到什麼了?”

她的神情驀地慌了起來,眼中漫開一片水霧:“我……我夢見……”

他感受到她呼吸急促,俯身將她摟住:“彆怕,說出來,有我在。”

他以為她會說許至儒,亦或夢到溫家被抄家,再不然便是醫館裡的慘狀。不料耳邊一聲低啞壓抑的哭聲,他聽到她說:“我夢到被送回醫館去……”

接著,她的手緊抓住他的衣袖:“不要……不要送我回去好不好。我可以……可以不見人,督主……”

“小眉。”他的手撫在她滾燙的額上,知曉她多少有點燒得糊塗,可這恐懼也多少是真的。

溫疏眉沉浸在循環往複的噩夢裡,哭得越來越凶。

謝無將她摟得更緊了些,想安撫她,便跟他說不會。可她還是冷靜不下來,嗚嗚咽咽,淚流不止。

謝無一時沉默,一些避之不及的舊事湧上心頭,讓他煩躁。

但懷中無助的哭泣更讓他不忍。

良久,他沉息:“彆哭。小眉你……”他抿一抿唇,“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溫疏眉哭著,神思滯了滯。她已持續高燒了十餘個時辰,頭腦變得遲鈍,半晌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接著,她恍惚記起她剛到謝府那天,他也問過她類似的話。

當時她說:“您是西廠督主。”

現下她好似也隻能這樣講,卻隱隱覺得這並不是他想聽的答案。

她茫然抬眸地望向他,迎上他的眼睛。他也正看著她,啞音而笑:“你一點都不記得我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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