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溫夫人點一點頭:“去吧。...)(2 / 2)

慘遭權宦強娶後 荔簫 6343 字 11個月前

“鬆開!誰是你外祖父!”他抬手扒拉謝小梅。謝小梅擰起眉頭,困惑地看向溫疏眉:“娘明明說是……”

“梅兒,過來。”溫疏眉忙把她拉回身前,眼看父親看過來的眼中怒意迸發,強撐起三分笑,“爹……時辰晚了,我先帶他們回我院子裡歇著,馬上就回來!”

說完,她就忙不迭地拉著小羅和小梅走了,心下很難不懷疑是不是謝無支使他們過來的。

是以剛回到房中,溫疏眉一邊端出點心來,一邊就開始旁敲側擊地套起了話。她問謝小梅:“怎麼這會兒過來?爹怎麼跟你們說的呀?”

不料謝小梅怔了怔,眼眶一紅:“爹說……我們或許要沒有娘了。”

溫疏眉呼吸凝滯,將她攬進懷裡:“沒那種事,彆聽你爹瞎說。”

頓了頓又道:“回去告訴你爹,彆瞎想。”

“嗯。”謝小梅抽噎著點一點頭。溫疏眉不好再多問,就哄著他們吃點心。不多時,房門被敲響了,她抬眸看過去,卻見母親進了屋來。

“娘。”溫疏眉莫名地有些緊張,溫夫人手裡拿著個竹篾編的小筐,和顏悅色地坐到茶榻上:“光顧著給你備壓歲錢了,倒不知還有兩個小的。你過來,我們一道編上幾串吧。”

溫疏眉麵露訝色,滯了滯才上前,坐到茶榻另一側:“……娘?”

溫夫人從筐中揀出幾根紅繩,口中道:“你什麼都不要問我,我也不知我怎樣想。”

平心而論,她覺得溫衡是對的。

放眼天下,也沒有哪個疼愛女兒的父母會心甘情願的讓女兒跟一個太監。被太監們養在府裡的那些女人,要不然是爹不疼娘不愛,要不然是家裡遭了劫揭不開鍋了不得已而為之,再不然就是被強搶了去。

讓她說出一句“好,你跟著謝無去吧”,她真的辦不到。

但她也不願傷女兒的心。

這幾日,阿眉時時提起謝無,大事小情都會讓她想起他的好。溫夫人活了這麼大歲數,自能品得出女兒語中那份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味,可她同時也注意到,在提起謝無的時候,阿眉眼睛裡總是亮的,有時說著說著唇角就會勾起笑。

溫夫人止不住地動搖了好幾次,覺得阿眉與他在一起或許真是開心的。這般一想,她就覺得自己現在在做的事有了種棒打鴛鴦的味道。

她年輕時也經曆過“棒打鴛鴦”,因為那時她遲遲沒有身孕,溫家家大業大,溫衡又是最有出息的那一個,公婆容不得他膝下無子。

後來,是溫衡堅持了下來,他覺得沒有孩子不妨事。再後來她盼來了阿眉,溫家各房見狀都勸溫衡趁熱打鐵,再添個兒子最好,溫衡又覺他們都已不年輕,不願讓她再度涉險懷孕。

凡此種種,又酸又甜,總讓溫夫人覺得有情人能在一起就是最要緊的事,什麼規矩、什麼旁人的置評都不打緊。

可是,一個太監……

她拿不定主意,一語不發地編著錢串,倒很快就編成了兩條。

溫夫人抬起頭,朝坐在桌邊的兩個孩子招招手:“來。”

謝小羅和謝小梅就手拉手跑過來,她將錢串遞過去:“拿著。新年了,長學問長個子,健健康康沒病沒災。”

“多謝外祖母!”謝小羅大聲道謝,謝小梅聲音甜甜的,也說了聲:“多謝外祖母。”

溫夫人笑笑,問女兒:“一會兒送他們回府去?”

溫疏眉手裡的錢串也編好了,一人一條遞給他們,溫聲回道:“天色太晚了,著人跟那邊回個話說他們在我這兒,就先留他們睡吧。明日一早,我送他們回去。”

溫夫人打量著她:“你這是變著法地想見謝無。”

溫疏眉垂眸,沒有否認:“我有些擔心他。”

按理說謝無這麼大一個人,本事也高,不會出什麼事。可她記得上次她回寧州溫府的時候,謝無晚上睡不著覺,死皮賴臉地每日都要來找她。

這一回謝無卻一次都沒來過,還跟孩子說他們可能要沒有娘了。

她從中品出一股子頹廢,便禁不住地胡思亂想了起來,想親自寬慰他一二。

溫夫人點一點頭:“去吧。你爹那邊,我來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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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外,若溪鎮裡也熱鬨了一陣。眾人遠在異鄉,不免思家心切,年節的熱鬨之下總有股說不出的淒涼。

鎮子東邊有一方六進的院子,是若溪鎮裡最豪闊的居所。一個滿麵絡腮胡的魁梧男人身穿軟甲,邊進屋邊鎖著眉咒罵:“又來十二個!當老子這兒是孤獨園還是慈幼局?!”他原是睿德太子東宮裡的一員武將,睿德太子殞命後便帶兵奔逃到了這裡。比他身份更高的人也有許多,他素日隻管些瑣碎的事務,滿心盼著有朝一日能起兵殺回京中。

那些瑣碎的事務裡,最煩的就是安置這些突如其來的人了。

據說是江湖上有個高人,手眼通天,能將在朝中遭儘迫害的這些人救下一些,再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到這裡來。

按理說他不該嫌煩,因為這些人的處境與他們實在相似。可……可這陸陸續續送個沒完,也太多了,雖說那位“高人”也並不白讓他們乾活,每每送人時都還有錢糧同至,但這鎮子實在是小,快住不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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