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蕭禦一度以為自己耳背了;
成婚?
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大紅色喜服,在扭頭瞄了一眼不遠處亭亭玉立的小娘子,好像...他並不是很抗拒這門親事;
一側,今日的另一位新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言行舉止輕佻無度的蕭禦,不過,她的眼底,並未有什麼不滿;依舊如同下轎時那般模樣,如同一汪平靜的湖水;
在蕭正的操持下,蕭禦和這位獨自前來的小娘子並肩踏足府門;
前廳,到處可見布局的倉促;
“小娘子,敢問...”
廳前,蕭禦還想問上一問這位美豔絕倫的小娘子姓甚名誰;
但蕭正的一聲高喝,再一次打斷了蕭禦話;
“吉時到,新人行禮~~~”
護國公蕭晃,依舊是那一身未曾褪去的朝服;
看著跪倒在膝下的兩人,一直緊繃著的臉總算是有了幾分笑容;
就在這時,府門外,一道尖聲高喊;
“聖旨到,護國公蕭晃,世子蕭禦接旨!”
穩坐廳堂的蕭晃,雙手微不可察地輕顫一番,深吸一口氣,看著內院總管雙手托著聖旨踏足廳房,這才起身,拱手行禮道“臣,蕭晃,接旨!”
“臣,蕭禦接旨!”
跪著的蕭禦當即掉頭,頭朝著門外跪下,哪怕是向來不乾人事的他,也覺得今日之事,哪哪都透著詭異;
他爹作為護國公,領鎮北將軍,皇帝下旨合情合理;
他一介白身,不入朝堂,未有功名,皇帝給他下哪門子旨?
皇帝的貼身太監王懷海,撐開聖旨,朗聲道
“詔曰近日異族屢犯邊僵,著鎮北將軍蕭晃,率領大軍開赴北疆,巡查邊關,抵禦異族;未有詔,不得回京!
另護國公之子蕭禦,誌慮忠純,性行淑均,常有報國之思而賢名享譽市井;特賜陌刀衛左鎮撫使之職,全權清查丞相王同光勾結敵國之案;
欽此!”
王懷海宣罷聖旨,笑眯眯地看著蕭晃父子,開口道“公爺,世子,接旨吧!”
“謝,陛下!”
蕭晃接過聖旨,正欲開口詢問一番,王懷海卻先一步開口,一邊打量著布置簡陋的現場,一邊開口說道“蕭公,咱家知你與王相,曾有著過命的交情些事情,不能沾,也不能碰;”
說到這兒,王懷海轉頭看著並肩站定在一旁的蕭禦,笑眯眯地開口“若是咱所記不錯的話,世子之名,是陛下親口取的吧?皇帝陛下,可是念著情呢;
一個兒媳婦,左右不過是個女人;陛下念著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您可千萬彆認下什麼義子侄兒的;
喜酒就彆準備了,咱家也該給陛下複命去了,這一趟,耽擱了不少時間!公爺,您也快些出發吧,多耽擱一天,我楚國百姓,可就多遭一天的罪啊!”
王懷海說罷,帶著宮中侍衛轉身便走;
身後,冷汗順著蕭晃花白的鬢間流向脖頸;
這是皇帝對他毫不掩飾的警告,那位自知時日無多,著急給太子鋪路的皇帝,已經對手握朝堂半數文臣的左相王同光下手了;
下一步呢?
是不是就該輪到這個軍中威望無以複加的將軍了?
皇帝的旨意太快了,都不給他請辭的機會,
咣當~
蕭禦身旁,自始至終淡漠的女子,此時此刻雙腿一軟,癱倒在地;指甲刺進掌心,一縷鮮血順著縫隙流出;
“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這個和他拜堂的女人,突然到來的聖旨,現在的蕭禦,想要一個解釋;
“子安;”
“爹;”
蕭晃看著難得正經起來的蕭禦,眉眼之間多了幾分希望,囑咐道“爹老了,我們的皇帝陛下,也老了;此去邊關,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你獨居京師,日後,低調做人,公正行事;凡事,多問問你娘子的意見,多問問你正叔的看法;”
蕭晃說罷,深吸一口氣,猛然轉頭,朝外喝道“來人,披甲備馬!”
“蕭正,府上之事,你多上心;皇帝準許我護國公所屬的二百甲士,我留在府邸;但記著,除此之外,就連子安,都不可有甲胄!”
管家蕭正連忙應和“將軍放心!”
就在這時,跌落在地,身著嫁
衣的女子,起身之後,重新朝著蕭晃跪了下去;
“兒媳王音希,見過父親;”
“誠心待吾兒!”
說罷,蕭晃披甲上馬,腰跨彎刀,朝著城北軍營而去;
蕭晃心中自然是門清,他昔日率領的幾大主力,這些年都囤積在西側防線,防備著大梁,而北疆之地,領兵之人乃是當朝王爺,皇帝之弟楚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