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溫柔如水的眼眸此刻緊閉,唇色蒼白,抿成了一條線,臉色更是蒼白無比。
若不是顧硯辭注意到宋凝玥胸口輕微的動作,他幾乎要以為那是送往太平間的路。
他的目光停滯了一秒,隨後意識到宋凝玥的裙子上還大片大片的血漬。
那深紅的血跡已經乾涸,粘在她的衣物上。
宋凝玥最講究乾淨,若是看到自己這副模樣,怕是又要暗暗生氣了……
她生氣時,從不大發雷霆,隻是默默憋著一股氣。
她會聽從顧硯辭的話,但眼中總閃爍著不甘的光芒,刺眼卻又充滿生命力。
然而,那雙閃耀著光芒眸子的宋凝玥,消失在了重症監護室的門後。
顧硯辭的心猛然一緊,酸楚湧上心頭。
喉嚨裡泛起難以言說的苦味,他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也許,宋凝玥是真的體質虛弱,真的貧血。
是不是自己誤會了她?
可偏偏是她,那個慣於戲耍謊言的人,偏偏在罕有的坦誠時刻,遭遇了他的視而不見。
他不顧她同樣纖弱的身軀,狠心地抽出了一管又一管鮮紅的血液。
顧硯辭的眼神恍惚,呼吸變得艱難。
他不得不承認,是自己的決定將宋凝玥推向了重症監護室的門扉。
夜色褪去,黎明已至,陽光慷慨地灑滿房間。
宋凝玥緩緩睜開眼簾,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明亮的病床之中。
她青筋微露的手背上還掛著點滴,身上有條單薄的被褥。
藥水沿著透明的管道,一滴滴滲入她的血脈。
宋凝玥虛弱地睡著,過了許久才漸漸恢複意識。
忽然,眸光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