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倚芳園麵積雖不大,但層次錯落有致,各類花卉星羅棋布,竟像個人間勝地。
就連燕容玨內心都不禁感歎淩華霜真是妙手呀,這倚芳園的景物布置,都快趕得上皇宮的花匠了。況且這二月天,帝都還是天寒地凍,這裡早已萬物複蘇。我可真想賴在這賞花了。
侍女們在溪流兩旁為每位來客布置了坐榻、茶盞以及各類果品糕點,看樣子,今天刺史是想來一個“曲水流觴”。
來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有的人是同鄉,有的人是老朋友,便互相在一起攀談起來。
燕容玨和餘修找了個中間的位置並肩坐下,喝著茶水,默默聽他人交談。
“聽聞淩大人從小喜歡侍弄花草,吟詩作賦,今日一看,果真風雅無雙。”
“可不是嘛,多年前,淩大人的文才可是比肩探花郎的,可惜不知怎的,隻能屈居二甲第一名。”
“我聽說後來不知怎的惹怒了皇帝,被貶到陽州,這一貶就是十五年,唉。”
“可淩大人有才乾呀,後來又來了靖安王。你看這些年的時間,陽州發展多好。你且說說哪個邊境地區有陽州這麼繁盛的?”
“可惜呀。淩大人的夫郎早就去了,唯一的兒子也在兩年前因選秀入了後宮,現在淩大人算是孤家寡人一個呐。”
......
話及此,燕容玨握著茶杯的手略微收緊,腦海中不停搜索著關於淩華霜兒子的印象。
兩年前,似乎確實有一個名叫淩星的人入選自己的後宮。奈何當時入選的人似乎有十來個,淩星在當中並不算最出眾的,而且那些年自己一直隻是做做樣子而已,召幸了幾次就放著不管了。
如此說來,這位陽州刺史,也算是自己名義上的嶽母。
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你在想什麼?”餘修看到身旁的燕容玨低眉沉思的模樣,關切道。
“沒什麼,”燕容玨輕搖了搖頭,兀自一笑,道,“看來這位刺史大人背後還有不少精彩的故事呢。”
不過多久,淩華霜就在一位侍女的攙扶下出現在眾人的視野,其身後跟著一眾侍女和一位抱琴的男子。約莫五十歲的她,雖塗著脂粉,卻難掩風霜。柳葉簪下的流蘇隨她行走的旋律而擺動,流光溢彩,卻也能瞥見烏發中縷縷白霜。她微笑著向眾人點點頭,然後坐於亭中央。
坐定後,隻聽她略帶喑啞地開口了“諸位,淩某自帝都回來偶感風寒,已有半月未曾見客,還望各位見諒。今日恰逢花朝節,如今靖安王不在陽州,我代她邀請諸位來寒舍共賀百花生日,以求陽州今年五穀豐登。我們今天就在這倚芳園中把酒言歡,吃花糕,看歌舞,隻求儘興!”
“好!”眾人紛紛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