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緊袖中的手,燕容玨嗤笑一聲,道“都道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餘丞相能有今日,全因你被利益蒙了眼,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就連朕當初,竟也被你一臉清正的模樣給誆騙了!”
餘清玦眼底閃過一抹刺痛,嘴角抽動著,仍倔強地抬起頭,望著燕容玨,道“所以,這幾天給我的處罰,陛下其實是知情的?”
他的眸子深邃至極,燕容玨有些承受不住他平靜又失望的目光,遂錯開了他的目光,看向彆處。
“我明白了。”語氣仍是輕飄飄的,餘清玦垂下眸子,不再去看麵前人那身刺目的紅色。他像是深沉的井被塵封起來,旁人再也觸及不到他躍動著的心。
“陛下大婚之夜過來,是想親手了結了我,還是為了彆的?”
餘清玦回歸了對待不想親近之人的冷峻麵孔,雖然身子仍很虛弱,但強撐著人前的傲骨。
這句“彆的”讓燕容玨咂出了不尋常的意味,鳳眉一挑,暗自腹誹原來你竟和世人一樣,都這麼看朕。
世人對她的看法,無論是“弑母篡位”還是“風流多情”,燕容玨向來不在乎。她相信隻要憑能力做事,問心無愧,便可無懼人言。
可她在乎餘清玦的看法。
突然一陣莫名的煩躁,燕容玨幾步上前,傾身,右手抓住了他的衣領,一字一句道“原來餘丞相竟是這麼看朕的?”
喉間突然被收緊,餘清玦眉心微蹙,伸手想把燕容玨的手扳開,卻是使不出什麼力氣,聲音艱難“士可殺不可辱,女帝陛下不如給我個痛快。”
一句“士可殺不可辱”深深刺痛了燕容玨。
她睫毛忽地一顫,眼神掃過餘清玦病態蒼白的臉,還有隱忍著刻意回避自己的眼神,思緒陡然回轉到他被下迷情散的那日。
那日的他渾身滾燙,眼神迷離,被體內的欲/火折磨得冷汗淋漓,卻最終還是在自己手下沉淪和歡愉。而今日的他,同樣渾身無力,明明毫無反抗之力卻仍硬氣地說著“士可殺不可辱”。
不知是不是體內酒氣未消,燕容玨隻覺喉間一緊,雙眸變得愈來愈滾燙,內心突然生出一種想要蹂躪他的衝動。
“好,餘清玦,既然你這麼說朕......”燕容玨聲音中夾著怒氣。
在餘清玦意識到不對勁詫異看向她時,燕容玨另一隻手抬起他的下巴,低頭,毫不猶豫地吻在了他乾裂起皮的唇上。
“唔——”餘清玦猝然睜大雙眼,著實沒想到燕容玨在地牢竟也能......
他指尖微顫地想要推開燕容玨,奈何他被燕容玨鉗製得死死的,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相反,他越是抗拒,燕容玨吻得越狠。
燕容玨狠狠咬了他一口後,就瘋狂地“攻城掠池”,似是想要從對方那裡汲取什麼似的,不停地進攻,與對方糾纏。對方一讓再讓,她卻更加肆意地掠奪。
從遠處看,一紅一白兩道身影重合在一起,分外親昵,在一方幽暗的地牢內,竟有種違和的美感。
燕容玨感受到餘清玦的雙眸水霧氤氳,心中想要侵略他的火焰卻是燃燒得更甚了。鬼使神差地,燕容玨抓著他衣領的手挑開了他的衣帶,冰涼的指尖探了進去......
餘清玦倏地睜大了雙眼,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推開了身前的燕容玨。
兩人猝然分離。
燕容玨沒有防備,一個趔趄後堪堪穩住重心,才不至於摔倒在地。回過神後,才意識到自己舌尖充斥著鹹腥的血味。
抬眼愣愣地看向餘清玦,隻見他嘴角流出一抹妖冶的紅色,蒼白的臉充斥著不正常的紅,捂著胸口喘著氣,身子沿著榻邊滑了下去。
他微闔著眼蓄力,竟是連話都沒力氣說了,或者是不屑於說。
燕容玨的指尖上還殘留著剛剛觸摸時那人的溫度,滾燙得駭人,看來他病得著實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