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裴氏眼圈通紅,勉強笑了一聲“好端端地怎麼就突然病了?我和婉容得到信兒,這心急火燎的,能來看你一眼,我們也就安心了。”趙嫣容就看到裴宜抬眼去看皇帝,而皇帝攬著她小蠻腰的手似乎突然緊了那麼一緊。皇後揉了一把臉,掙開皇帝的手,走到裴氏身邊來“人吃五穀,哪有不生病的?好在舅舅沒事了,母親您也能安下心來。皇上剛剛也說了,舅舅需要靜養,您帶著妹妹先回昭陽殿去,安心在我那兒住兩日,等舅舅再好些,一家子聚在一塊再好好說話不是更好?”裴氏聽她說得有理,雖說有些舍不得,但也還是帶著婉容先退了出去。見那娘倆離開,皇帝又將殿內服侍的宮人都遣開,趙嫣容挑著眉毛看著一站一臥的兩個男人“說吧,是誰下的毒?”皇帝摸了摸鼻子,裴宜則是帶著幾分震驚地看著她。“用不著這樣看著我。”這裡也沒旁人,趙嫣容不再自稱本宮。跟男人們說話用不著跟像跟女人說話那樣轉彎抹角。有時候直來直往才是最有效的解決問題之道。“前一日還能派人到趙家罵人抄家,晚上就病得昏迷不醒,還驚動皇上將您連夜接到宮裡來。若隻是生病,皇上又何需如此,隻將太醫留在侯府不就行了?”趙嫣容又看了一眼李睿,“皇上是怕舅舅您繼續留在侯府會有性命之憂。”裴宜歎了一口氣。“這麼大的事,皇上您不覺得應該跟妾身說一聲?”趙嫣容眯著眼睛,臉上帶著幾分憤慨,“你我既是夫妻,有什麼事是不能說的?何況受害的還是妾身的親舅舅。”李睿輕咳了一聲“事出突然,一時……”“您彆用一時不及或是一時忘了來搪塞。”趙嫣容的聲音裡帶著些許委屈,眼圈兒也泛了紅,“在皇上心裡,妾身就是那麼不可靠的人嗎?”裴宜開口說“皇後彆錯怪了皇上,是微臣讓他瞞著您的。”“舅舅!”“你聽我說。”裴宜擺了擺手,沉聲道“娘娘可還記得厭勝一案?”害了她命的事怎麼可能會忘!“皇上知道您不可能會以厭勝咒他,當初那布偶所用的布料是皇後進宮前分賜宮妃的,但是也不能就肯定皇後一定得不到。”裴宜咳了兩聲,喘了口氣又說,“真正讓人生疑的,是布偶上所寫的皇上的生辰。”趙嫣容轉頭看著李睿,李睿點了點頭。“那生辰是假的。”他說。生辰八字還會有假?“你也知曉朕的生母身份。”李睿淡淡地說,“本被視為不詳之人,又在不詳之時生下孩子。朕的生辰是四柱全陰,主大凶。朕的生母買通了當時助產的嬤嬤和宮人,將朕的生辰推後兩個時辰,將大凶改為了中吉。這個秘密知道的人不多,連太後也一直以為朕是戌時生的。”“這又如何?”趙嫣容心念一動。“

不如何。”李睿抬頭看著她,目光中帶著幾分沉痛和傷感,“知道朕真正生辰卻還活在這世上的,隻剩下魏太妃、裴侯,還有你了。”果然……“看到那假八字,朕就知道你是被屈的。”李睿自嘲地笑了兩聲,“那時候朕是惱了你,你也怨著朕,但不至於因此要咒殺了朕的命。便是要咒,也不會拿個假的八字來做法。朕親手將那布偶拆開,果然,在它身體裡找到了另一個八字。是你的!”“這人要的不是朕的命,他要的,是你的命。”這布偶原來不隻是栽贓,更是實實在在地詛咒。咒殺她的命,也拖死裴家嗎?“朕燒了那咒你的布條,但是皇後你還是病了。朕要太醫去診看,太醫回複隻是受了風寒並無大礙。所以朕想,先這樣圈著你也好,將你身邊可疑的人先摘出來,也免得再有人對你下手。等到朕能抓到了暗地裡下手的人,再還皇後一個清白。”趙嫣容恨不得上去把他腦殼敲開來,她差點就被容妃給弄死了,皇上,你這也能叫保護?☆、34 【皇帝最苦逼】要乾掉你的女人+逼你收下的女人“看到你要處置馮德昌的折子,朕才知道,底下的奴才有這樣大膽。”說這話的時候,李睿頗有點心虛,他當初會將馮德昌指到昭陽殿裡,的確是存了要將自己人頂換進去的念頭,但沒想到馮德昌這老閹奴居然膽大包天到了這樣的地步,若不是皇後命大清醒過來,當時就整治了,他此刻隻怕又得當個命硬的鰥夫。“朕心甚慰”那張字條不單指的是皇後聰明識機地知道提拔他的人當昭陽殿的總管,更是帶了幾分後知後覺的暗自慶幸。如果趙嫣容真的孤零零在昭陽殿中淒清地死了,裴宜這家夥說不定會來跟他拚命。他這小表叔雖然麵上極為清冷,骨子裡頭卻是個再護短不過的人。裴家的這幾個人,個個都是他的命。“算了,以前的事不提也罷。”趙嫣容故作大度,“妾身總歸是托了皇上的福,到底還是挺過來了。”她這樣說,李睿更是覺得歉疚。容妃私底下做些小動作他以前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的,隻要彆太過份。卻沒想到這次她膽子這般大,居然收攏起皇後宮裡的總管太監。若不是皇後及時醒了及時處置,後果還真是不好收拾。裴宜聽李睿說過昭陽殿的事,隻是並不十分清楚這裡頭的凶險。聽這夫妻二人的對話,裴侯爺眸光微閃,看著皇帝的眼色就有那麼一點不大溫和。趙嫣容沒注意到裴宜臉上細微變幻的神情,隻是說道“皇上既然下旨澄清了厭勝案與妾身無關,是不是您已經知道幕後之手是誰了?”李睿正要說話,卻見斜倚在床頭的裴宜對他打了個手勢。然後裴侯爺看著皇後,輕聲說“皇後不妨猜猜,這人可能是誰?”趙嫣容想了半天,

老老實實地搖頭說“我猜不出。”裴宜笑了。他的眉眼彎下來的時候,生而俱存的那種殺伐決斷的淩厲之氣便減弱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柔弱中帶了幾分溫煦,看得趙嫣容差點控製不住自己要對舅舅發花癡。李睿看著自己的小皇後直勾勾地盯著裴侯,口水都快流出來的樣子心裡很是不服氣。裴宜美則美矣,但身嬌體弱的,哪敵他高大威猛,陽剛英武!這女人!“哼,就知道你這麼蠢的女人猜不出來。”年輕高傲的皇帝雙手抱在胸前,微撇著嘴,嘲笑著女人的智商。被嘲笑的女人則是雙眉一挑,半點不知避諱地回敬道“是啊,妾身愚笨,這一時間想不出來,不像皇上英明,隻花了一個多月就將人揪出來了。”李睿抱在胸前的雙手放了下來,一張俊臉微微泛紅。“娘娘就沒有任何懷疑的人?”裴宜看著外甥女對待皇帝的態度,覺得心頭掠過一絲快意。李睿被個小女子弄得吃癟的樣子可不是時時能見的。“宮裡頭蹦來跳去的不過就那幾瓣蒜,大頭蒜嘛就是太後,她看著我不順眼,一心要把我扯下來換上自己的外甥女……”趙嫣容坐在椅子上歪頭想了想說,“不過若那布偶上寫的是皇上的八字,卻又不大像是她會做的事了。”“哦?為何?”“因為她又不知道那八字是假的。”趙嫣容給兩位男士分析,“太後智計有限,像她這年紀的女人,大多對巫蠱陰咒之術是極信的。她若是想咒我死,也算情理之中,但拉上皇上,顯然不是她心之所願。她是皇上的記名母親,是大齊的太後。如今皇上的幾位皇兄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太後的親兒子也被圈禁在千裡之遙的瓊州。若是皇上出了事,她這太後之位要怎麼保證?太後是吃不得半分苦的人。若不然,也不會眼看著自己的兒子被流放還能安然留在宮裡享福。”若當年太後真能為兒子豁出來去跟先帝哭鬨,那麼先太子估計也能圈禁在離京城不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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