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和兩個姐姐吹牛的話,沒幾句就遭兩個姐姐冷落。
而二姐夫是個合格的觀眾。
哪怕溫天擇下吹天文下吹地理,一通天花亂墜,他也沒有不耐煩。
把溫天擇感動的,還想要給宋瀝白夾菜。
到底是小孩,容易被收買。
“二姐夫,你想不想聽我姐小時候的糗事兒?我跟你說,她小時候鬨出的笑話可太多了。”溫天擇邊說邊樂。
“那就不說了。”宋瀝白淡笑,“回頭我聽她慢慢說。”
“她不一定樂意給你講。”溫天擇絲毫聽不出二姐夫護短的意思,“她臉皮薄,性子悶。”
溫綰低頭,勺子挑著濃湯,沒應話。
“我二姐啊壞毛病很多的,愛踢被子愛睡懶覺。”溫天擇興致濃厚,自個兒先樂,“還經常丟三落四,下雨天經常忘記帶傘,家裡三個孩子,我爸媽要給我和大姐送傘,她隻能跟個落湯雞似的回家,每次都不長記性。”
每次都是。
沒有例外。
溫天擇本意是想笑二姐丟三落四的性子,就算淋成落湯雞時也改不了。
宋瀝白反而沒笑,將切好的牛排推過去,偏頭去問。
“是這樣嗎?”
溫綰指骨托腮,漫不經心接來,眼簾低垂著,“我記性才沒有那麼差呢,是天氣預報不準。”
一中位置較為偏僻,當地天氣預報播報天氣的時候隻能蹭隔壁區的,所以時而不準。
再者家裡的電視遙控器要麼在父親手裡放新聞,要麼在溫天擇手裡放動畫片,基本搶不到天氣預報時間。
“所以。”宋瀝白接著問,“你才想做氣象主持人的嗎?”
她微詫點頭。
沒想到他能聯想到一起。
這三年,溫綰沒有競爭去做人氣更高的新聞聯播主持人。
認真把每天的天氣情況播報好就是最好的工作狀態。
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有手機的。
安城縣城小鎮農村,還有很多依靠電視掌握天氣的農民。
她要做的,是精確地告知天氣預警和提醒人們衣著情況。
“我二姐還特喜歡多管閒事。”溫天擇繼續講,“街邊兩條狗打架她也要去摻和一手,看不得大狗咬小狗,非要湊個熱鬨,結果倒好,被狗咬了,還追了她兩條街跑。”
怕狗的人一般不會養狗。
而溫綰養多多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和江景程有關係。
溫天擇還要繼續侃侃而談,腳被溫昭踹了下。
“行了,閉嘴。”
溫天擇疼得倒吸一口氣,不敢反駁。
他和溫綰一樣,彆的不怕,奉溫昭的話為命令。
他乖乖噤聲了,並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
溫昭岔開話題,沒有提溫綰小時候,隻問及他們以後的規劃和打算。
宋瀝白基本可以做到有問有答,不含糊賣弄。
一頓飯還算愉快。
溫昭對新二姐夫彆的不了解,隻和前夫哥對打的話,綽綽有餘。
姐弟接受,後麵就是見父母,辦婚禮了。
走真正的婚姻流程。
而非像溫綰上次婚姻那樣,自始至終,雙方家長沒見過麵,江家一直瞧不上他們。
飯罷,溫天擇嚷嚷著要去買單,發現他們的賬單早在來時就記在宋瀝白那裡了。
溫天擇怪不好意思的,拍拍二姐夫的肩膀,大氣表示下次由他再請喝酒。
他車停在電視台那邊,得蹭他們車回去一趟。
上車之前,被溫昭叫去談話。
“乾嘛,有啥事直接說唄,二姐夫又不是外人……”
溫天擇正在興頭上,不是很情願過去。
溫昭二話不說,一記白眼。
擰他耳朵就走。
“哎呀,大姐,慢點走……”溫天擇連滾帶爬在後麵跟著,抹了把額頭,“怎麼下起雨來了,我今天可是穿的新的AJ。”
其他三個人加在一起沒他一個人話多。
溫綰司空見慣,湊到宋瀝白跟前,笑眯眯的,“大姐對你挺滿意的。”
“有嗎。”
用餐過程大姐話很少,也沒怎麼提及他,並沒有看出滿意的樣子。
她補充:“她不會誇人,如果對你不滿意會直接說出來,不會憋著自己。”
滿意的話不吭聲。
不高興的話,不會和他多客氣。
像剛才,她不爽就直接踹溫天擇和擰他耳朵。
是個直爽冷漠的性子。
溫綰很少看到大姐溫言歡笑的樣子。
就算
談戀愛,大姐也很少笑。
高嶺之花,冰雪難融,
溫昭成績好,作風說一不二,在家裡地位一直很高。
哪怕不開口要東西,爸爸媽媽也會主動給她。
弟弟溫天擇性子活潑,喜歡什麼就說出來,伸手去要,所以也能得到更多的關注。
而中間做老二的,性格平和,存在感不高,就是被忽視的對象。
溫綰伸手,試了下雨的大小,不過中等雨量,催促道,“我們走吧。”
宋瀝白輕輕拉住她,“你站這裡等我一會兒。”
“你乾嘛去?”
他沒回話。
過一會兒。
他再出現的時候,肩上淋了陣陣雨點。
手裡多出一把深色雨傘。
宋瀝白撐開傘,舉在她頭頂,“現在走吧。”
他剛才離開是去車裡拿傘了。
可是。
從亭廊到停車位不過幾十米的距離。
溫綰不免好笑,“我沒那麼嬌弱,我弟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淋雨都成習慣了。”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父母的傘,一直都是撐給姐姐和弟弟的。
沒期待過有人給她送傘。
隻要習慣,就不會有等待的空歡喜。
雨滴淅淅瀝瀝地落下,在地麵圈圈圓圓地畫著弧度。
一陣風穿過細密雨簾,拂過耳際沙沙作響。
宋瀝白長指握緊手柄,傘麵傾斜於她。
“那就當我在給十六歲的你撐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