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42(1 / 2)

以婚為名 茶衣 16433 字 10個月前

諷刺嗎。

當足夠的事實擺在眼前時,就不覺得對方是在諷刺。

更不覺得嘲笑。

連自己都要笑了。

笑得心臟一抽一抽的疼痛。

“怎麼樣?”溫天擇看人不答話,將手揮過去擺弄。

他沒開玩笑的意思。

溫天擇很想,看江景程落敗的樣子。

想看他,隻能做乾爹的樣子。

江景程仿佛雕塑似的,一動不動,眼睛失焦,像是在看邁巴赫那邊的人,又在看遠邊的天。

或者,是在看空氣。

周圍的人和物都空了似的。

隻剩下他一個,也許連他都沒有。

置身在一個不存在的次元空間,這裡是他無窮無儘的回憶。

王佳依告知他真相的那天。

他忘記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準確地說,那不是家,那隻是一個暫時休憩的地方。

他身後跟著王佳依。

走一路她哭一路。

哭的眼睛都腫了,卻要一直過來追問他。

“景程,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有沒有。

對她有一點點心動呢。

王佳依在那個時候仍然在和溫綰攀比著什麼。

試圖從江景程這裡分割出一點愛意,以證明自己的存在感。

證明她不比溫綰差到哪裡去。

可是江景程的回答是,沒有。

他沒有喜歡過除了溫綰以外的人。

也沒有,再像十六歲的自己那樣,喜歡溫綰。

溫綰很清楚他變了。

所以她有自知之明,從不像王佳依那樣問問題。

在他們吵架冷戰的婚姻裡,她最心灰意冷的時候,也沒有問過江景程。

為什麼要出軌。

為什麼不喜歡她了。

她甚至不拿他們感情最好的誓言施壓。

他曾說過要生生世世和她在一起。

還說如果說謊的話,要吞一萬根銀針。

那時她學著羅密歐與朱麗葉裡的劇情。

去捂他的嘴,不許他再說下去。

沒關係的,她信他就好了。

他怎麼說,她怎麼信的。

他說月亮從地底升起,她可能都想挖個洞去探個究竟,去掀翻前輩們的理論。

那樣無條件信他的溫綰。

婚後平靜地接受誓言作廢的現實。

他們吵架不是她在撕心裂肺質問他什麼。

而是他騙不了她,卻還在滿口胡言。

三年前,江景程一夜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陌生女子的床上,背叛了年少的愛人。

他內心極度地不安,在向溫綰解釋之前,他選擇向她求婚,綁她在身邊。

但那次事故像是被策劃好的似的,領證當晚,他就被溫

綰戳穿發現了,爆發第一次爭吵。

他怎麼解釋她都不信。

當然,江景程無從解釋,因為那是事實。

隻是他很希望她能相信,那不是他的初衷,他並不想這樣的。

再後來,他的身邊總出現鶯鶯燕燕。

再次爭吵。

他再次辯解。

次數多了,不再解釋了,他心灰意冷,如同傳聞中那樣,和女人花天酒地。

溫綰也沒再和他吵過,提離婚,冷戰,再提離婚,再冷戰。

反複循環。

他們的三年,比前麵的七年還要難熬。

王佳依當時跪在地上,求著他看她一眼,聲聲哽咽地說。

景程,從高中開始,我一直都很喜歡你,你知道你不屬於我的時候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他如草木一般無情,無動於衷。

腦海裡想的隻有。

溫綰為什麼從來不這樣說。

三年裡她獨守空床的夜晚,他在其他女人身側的夜晚,她又是怎麼過來的。

她連罵他都很少。

閨蜜向凝罵他的時候,她安靜聽著,像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

唯一一次情緒強烈的變化,是多多在外麵吃壞東西,突發腸胃炎,上吐下瀉,昏迷不醒。

她蹲坐在寵物醫院冰冷的地磚上,望著窗外無邊無際的夜色,肆無忌憚哭紅著眼睛問他,多多是不是要走了。

他說不會的。

他不斷說,不會的,不會的。

不會走的。

一定不會的。

她還是哭得厲害,淚眼婆娑。

她不信他了。

都是空話。

她什麼時候,對他不再抱有希望。

江景程隻記得。

像今天這樣一個不太風和日麗的下午。

她手裡拿著記得很用功的錯題集和單詞本,找上他說。

“我們要不要一起考大學。”

那時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追她,但她沒有答應過。

那句話,是他們感情的轉折點。

江景程按捺著內心的激動,說了個“好”字。

他們的成績無法上同一所大學。

他們都知道。

但她想跟著他的腳步走,哪怕近一點也好,隻要同城就夠了,所以努力地學習。

但後來呢。

江景程的誌願被江問英改了。

溫綰沒有抱怨他一句,隻遺憾地覺得,怪自己成績不夠。

要是再努力一點學習就好了。

彆人都覺得,是他追的她。

隻有當事人門前清。

是她追逐他的步伐,追逐自己的光,一點點地,跟在他的後麵。

他們怎麼就分開了呢。

那麼多年的感情還有三年的婚姻,她不是大吵大鬨死拚到底的性子。

三年前那個女的,到王佳依,再到宋瀝白,很多人很多事。()

也許但凡少一條,他們都不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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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程看著溫綰從不遠處走來。

穿的一身白裙,輕柔紗質的,隨風飄蕩。

像是,他們缺失的白色婚紗。

……

“溫天擇。”

溫綰的一句話,將人拉回現實裡。

脾氣不比大姐直爽的她都想擰溫天擇耳朵了。

一下車就來找江景程是有什麼大病嗎。

“二姐。”溫天擇立馬乖巧臉,“我隻是想和我的前二姐夫敘敘舊。”

她沒信,“你能不能老實點。”

“真的。”溫天擇拍江景程的肩膀,“景程哥,是吧,我隻想和你敘敘舊。”

沒有嘲笑他的意思。

片刻,江景程隻吐了個尾音:“嗯。”

前夫哥居然如此低微,沒拆穿他。

溫天擇倍感意外,他都做好江景程實話實說,他拍屁股溜走的準備了。

江景程不怪溫天擇嘲笑。

如果沒有他。

溫綰也許根本不會過來,能讓他近距離看到。

她這段時間過的很好。

像被愛滋養過的花,明豔燦爛,散著天然的溫和香氣。

“這有什麼好敘舊的。”溫綰推著溫天擇,催著他趕緊走。

“綰綰。”江景程一如既往低低喚著她的名字,把他們叫住後,又沉默片刻。

溫天擇小霸王屬性上身,“咋了,喊我姐乾嘛?”

“沒什麼。”

“有話就說,磨磨唧唧的還是不是個男人。”

江景程看著溫綰的眼睛。

千言萬語但無話可說。

半晌,他薄唇微動,隻說:“你今天的裙子,很漂亮。”

真的很漂亮。

他好像很長時間沒有認真看過她,誇過她了。

彆人說,女人不屬於你的時候最漂亮。

她在他心裡一直都是最漂亮的。

隻是之前習慣她在身側,從不會特彆關注。

溫綰避開江景程的視線,沒有應話。

她隻是來找自己弟弟的,並不想搭理無關緊要的。

一陣厲風襲來。

伴隨低沉男聲落下。

“是挺漂亮的。”

聲比人先到。

猝不及防地。

宋瀝白橫在他們之間。

清越挺拔的身形微微擋在溫綰的前麵,單手自然落入褲袋,腕處隱約可見一直銀色機械腕表和明晰的骨骼線。

湛黑雙眸眯著恣意懶倦的笑,悠然反問:“怎麼,你才發現嗎?”

“……”

像一把很溫和的劍刃。

宋瀝白不比溫天擇明目張膽地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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