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這麼有自知之明。
她反而不好接話。
正常男生總得裝一下不可能直接就來親親胸胸,但畜生就。
不必了。
抽煙區一直沒來人。
溫綰就這樣被磨磨嘰嘰一會兒。
眼前的宋瀝白冷靜如斯,毫無異樣,反襯得她不檢點。
海藻似的微卷發披散,有的沒的垂落領口。
他唇際含過一縷發絲。
是藍風鈴的花香。
清清淺淺。
混雜著小蛋糕的奶香。
難熬得她聲音哽咽,“宋瀝白……”
想說他幾句吧。
又罵不出來。
人家都不承認自己是人了。
她還能罵什麼。
實在忍無可忍,抓住他肩膀的衣服。
熬不住了。
救狗命的手機鈴聲這時響起。
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溫綰來了神,忙不迭要去查看,從束縛中騰來一隻手。
溫天擇發的消息。
【二姐,怎麼我和朋友上來後你們人就不見了?】
【我剛才還和朋友說莊曉夢在這裡,這下好了,他們沒一個相信。】
【早知如此我先和她合影算了,也不知道她人去哪兒了,我得把她找回來。】
溫天擇是有義氣的,為拉兄弟一起合影,結果到頭來莊曉夢走了,自己都沒來得及拍照。
“我弟要去找莊曉夢。”溫綰擋住領口,匆匆忙忙,“我得先去找到他。”
她對莊曉夢沒有恨意,不代表放任弟弟去追星。
不管怎樣,遠離莊曉夢是對的。
宋瀝白沒什麼表情地放了人。
長腿亦步亦趨,沒什麼章法地跟著後麵。
她每天都很忙的樣子。
忙多多,忙弟弟,忙明星。
就是沒怎麼忙過他。
連解釋的話都沒有。
路過vip包間,莊曉夢和江景程早已不見。
估計在一塊兒。
他們在一起,那溫天擇大概找不到莊曉夢,溫綰放寬心。
-
獨立的小包間。
和二年前一樣,莊曉夢和江景程麵對麵,台子上放著各式各樣的酒。
莊曉夢拿起碎冰槌,搗碎檸檬和柚子皮,往雪克杯中加上伏特加。
房間黯然,透淨的酒液混入後變得渾濁。
她抬頭看向江景程。
他最近身體和神誌都不太清醒,這點刺激就受不住,無法自控,還是被她扶到這裡的。
世界是個閉環,一切似曾相識,如果她再在這杯酒裡加點料的,和二年前如出一轍。
莊曉夢撥了一張紙巾,遞給江景程。
“滾。”
他沒接,任
由冰冷指尖血跡蔓延。
那枚和溫綰的婚戒上血跡凝固,並沒被摘下來。
莊曉夢從來沒看他摘下來過。
再縱情,他心底留了一大片的位置給一個人。
所以男人到底想要什麼呢,想要妻孩闔家團圓,還是沉浸風花雪月。
溫綰問——
那他為什麼要和你聊天喝酒呢。
為什麼呢。
因為他們有共同愛好,靈魂契合,能聊到一起去嗎。
那時她聊她的家庭,聊在劇組受到的委屈,聊未來和夢想。
她喜歡喝酒,不僅可以陪他碰杯,還能調出一些自創的酒。
他們喝酒聊天,僅僅是喝酒聊天。
最冒昧的話題,是有次他誇她有調酒的天賦,問她想不想開酒吧。
她沒錢。
他說他可以投資。
莊曉夢沒答應,因為她的夢想不是開酒吧。
她從小到大的夢想隻有一個,那就是成為萬千矚目的大明星。
可能在他說那些話的一刻,她有過一秒的動搖。
江景程於她是不同的。
她對他,是不是也算與眾不同。
她漂亮,明豔,主動。
他朋友提起她時,說的是。
莊曉夢比你那在一起好多年的女朋友主動得多了。
男人怎麼會不喜歡主動的呢。
那天風很大,他在外麵點煙,點了好幾次沒有點上。
莊曉夢把自己外套脫下給他擋風,笑他該換個防風打火機。
那是江景程看她最久的一次。
外套沒了,她就剩一件黑色吊帶。
像一種落入淤泥裡的花,不知名,但妖豔。
之後很久,她都很喜歡穿這樣的吊帶。
她知道她對江景程是不同的。
她不會像女朋友那樣阻止他抽煙,她會給他點煙,陪他縱情享樂。
她也知道,自己早就無可救藥喜歡上江景程。
可他們沒有可能。
所以江問英找上她的時候。
她毫不猶豫答應。
為了自己的星途。
為切斷她和江景程不清不楚的關係。
果真那次之後,他們不再是靈魂伴友。
他厭惡她到極致,不想看到關於她的一切。
後續也沒調查,她為什麼突然逆天改命踏上星途。
再厭惡,他從沒有傷害她。
他那樣有錢有勢,收拾她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嗎。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
“江景程。”莊曉夢聽見自己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你是不是喜歡過我。”
江景程半躺半靠著一把冰冷的黑色鐵藝椅,腦袋放在椅背的環上,工整的襯衫早已鬆散,紐扣斷裂開,清瘦的鎖骨和喉結顯現出極致的冷白。
溫綰走了。
他冷靜許多。()
薄唇扯出一個笑。
?茶衣的作品《以婚為名》最新章節由??全網首發更新,域名[(()
嘲笑。
身邊的女人怎麼都很好奇這個問題。
一個兩個都是。
無趣。
他一聲不吭,摸出手機。
眼睛的視線變得模糊。
翻了好久找到江問英的號碼撥過去。
那邊很快接通。
不是江問英的聲音,而是她身邊的助理。
像是早就預料到這個電話,助理先開口:“少爺,江董在休息,不方便被打擾。”
“我要和她說事情。”
“江董說,如果關於二年前的事情,莊曉夢說什麼,就是什麼。”
手機,砰地掉落在地。
本就不該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他這個媽身上的。
她連一點愧疚的心虛都沒有。
還把解釋的權利交給莊曉夢。
因為確定,江景程和溫綰不可能再複合了。
這就是她的最終目的,那麼過程如何,無關緊要。
自己兒子什麼感受,更不重要。
莊曉夢把手機撿起來,還沒遞過去,就被旁邊的男人給揮走了。
不是麵如死灰。
他眼睛紅得不像話,卻一直在笑。
笑什麼呢,笑這二年來他為了報複溫綰的不信任和冷戰,在外麵找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嗎。
笑他為了一個不相乾的孩子,切斷他們的姻緣嗎。
最絕望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四肢僵硬五官麻木。
可大腦意識那樣的清晰。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的身邊很熱鬨。
她沒看見他送的生日禮物。
這些年,他送她的生日禮物。
她都沒有接受,一直放在燕尾灣。
江景程魂丟那邊似的,趕著往燕尾灣去。
這是他們曾經的婚房。
密碼沒被換過,裡麵的擺設還在。
長時間沒有人住,水電被掐斷。
借月色,江景程行屍走肉似的來到樓上的主臥。
記憶回到春日裡。
她抬眸,柔聲說離婚吧。
那時候,他要是不同意多好啊。
他明明有大把的,挽留她的機會。
他們的結婚證還放在抽屜裡。
本子沒有被收掉,隻是上麵蓋了作廢戳印,不再有法律效應。
紅本子的旁邊,放著喜糖。
二年前,他們從民政局拿的結婚喜糖。
他一次沒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