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
她怎麼可能說得出口。
躲都來不及。
剛才明明已經解釋過。
江景程這件事發生得猝不及防,她也不想和這人牽扯關係。
可為什麼他左耳聽右耳出,沒有心慈手軟放過她。
許久,溫綰才可憐無助地縮回腿,像隻飽受欺淩小動物似的。一點點地往旁邊的座位挪,地上飄散著小褲子,肯定不能撿起來再穿的了。
婚後這些衣物更換得特彆勤快,不是丟了就是扔了,偶爾也有扯壞的,總之很難存活三天。
“宋瀝白我不行了。”她把推上的裙擺放下去,聲線摻雜著餘留的哭腔,“我好餓。”
“……”
為了防止他想多,她又弱弱補充:“我今天生日,可是沒吃一口晚飯。”
溫天擇為了儘快騙她過來,謊稱自己惹禍。
除了下午在電視台吃的點心和在酒吧的蛋糕和牛奶就沒有吃過彆的。
還和江景程糾纏消耗很多精力,剛回到家又在車裡受刺激。
餓死了。
此時她說其他的任何話,被放過的可能性近乎於零。
但說餓了。
無解,沒轍。
宋瀝白終於停下來。
長指摸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香煙。
淺白色襯衫的袖口卷了四分之一,腕骨沾著潤意,那隻貼過她的表盤似乎也粘著什麼。
他指骨間鮮少出現過香煙。
他不怎麼在她跟前吸煙。
大部分時候維持著溫潤形象,偶爾猶言賣俏,犯犯小賤耍耍帥。
在外則是白衫黑褲,溫雅貴公子的行事作風,足夠冷靜嚴謹,足夠不怒自威。
很少像今晚這樣,不由分說的瘋。
吻過玫瑰蜜的薄唇咬著一支煙,猩紅的火點閃爍明滅,白色煙圈吞吐彌漫,棱角分明的輪廓逐漸變得模糊。
隔著這層霧。
他凝視她。
是陌生的眼神。
確切地說,是不曾有過的樣子,所以顯得陌生。
狹長的桃花眸微眯上挑,沒什麼笑意低聲喚著她的名字。
“綰綰。”
她整理衣裙的動作一頓。
對這個稱呼陌生。
他之前,沒這樣直接喊過她。
這親昵的語氣以為又是想搞點什麼顏色。
她腳下意識並起來。
宋瀝白隻是摁了車門按鈕,咬著煙蒂的薄唇含糊,聲線沉啞,“想吃什麼。”
“……你要給我做嗎。”
“嗯。”
他指腹蹭過她的眼角,擦拭遺留的淚滴。
她剛才可能真的被嚇著了。
剛開始是因為沒有措施,後來發現他是在咬她,人更是被嚇傻了。
帶著輕微哄誘的意思,他擦完眼角的淚後摸摸紅潤的
麵頰。
“你手。”溫綰抗拒彆過去,“沒洗。”
“……”
輕微潔癖,她沒洗澡的話自己都是嫌棄自己的。
那他碰過的手,她自然想避開。
“沒良心。”宋瀝白輕笑了聲,沒慣著她,長指不僅掰過她的麵頰,還蹭了蹭下巴,“嗯?我都給你吃……”
“宋瀝白!”溫綰漲紅著臉叫他,“你……”
“我?”
肚子不合時宜咕咕叫起來。
真的餓了。
溫天擇這混小子,和她早點說清楚的話,她就不用著急趕過去,肚子也能填飽一點。
外麵風大,溫綰下車後裙子搖搖擺擺。
啥都沒穿,她不得不用手捂得死死的。
宋瀝白走在後麵看她跟隻鴕鳥似的顧頭不顧腚,左右前後四處收拾,裙擺還是被流氓風拂起,她的手擋不住,淺白色裙擺像是蝴蝶的翅膀翩翩起舞,輕柔飄逸。
踩著細根的小腿纖細筆直,羊脂玉似的純。
皎如霜輝,燁兮如華。
像極了經典電影的某一幀。
晚上如果不叫阿姨的話,阿姨是不會來前院的。
溫綰餓極了,跟隻覓食的耗子似的去廚房溜達一圈,回來後手裡多了塊點心先墊墊肚子。
看見宋瀝白整理冰箱,她路過時多問一句:“你會做什麼?”
“我會的多了去。”宋瀝白打開一層食材抽屜,“你想吃什麼?”
“隨便。”
他回頭睨她一眼。
溫綰短暫地思考。
她真的不知道吃什麼,平時在公司和同事最常討論的話題就是,中午吃什麼。
“要不我自己隨便做點吃吧?不麻煩你了?”她商量。
“你能做什麼?”
她廚藝是不太好。
那是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過廚房的緣故。
以前在溫家她做過飯,就是口味差點,賣相差點,挑不出大毛病。
想半天她隻想到拿不出手的泡麵。
“你去洗個澡,回來差不多就能吃飯了。”宋瀝白沒看她,態度依然冷淡。
溫綰試著緩和氣氛,“我不能在旁邊學師嗎?”
他淡淡應著,“也行,待會吃完和你一起洗。”
話音剛落。
試圖學師的人已經麻利開溜走了。
那小步伐,都不帶停頓的。
洗澡的時候,溫綰整理今晚的事。
滿腦子都是宋瀝白的醬醬釀釀。
他今晚看起來真的很不悅。
對她那麼冷淡。
那為什麼要給她做飯。
生著悶氣,冷著臉給她做飯是什麼意思。
男人的心思真難猜。
溫綰披著浴衣下樓,餐桌上多一道番茄牛腩意麵和一份混合果汁。
她餓得實在厲害,坐下後狼吞虎咽
地吃起來。
他廚藝沒的說。
中西餐手到擒來。
而且非常符合她的口味(),簡直是為她學的廚藝。
宋瀝白坐在對麵(),手裡握著一杯冰水,了然看她風卷殘雲吃完一盤的意麵。
是真的餓了。
他把生日派對的籌備交給小舅子,到底是欠了點主意,還有很多沒想到的地方。
最意外的,是江景程的出現。
溫天擇那小子。
大張旗鼓地準備,叫來那麼多狐朋狗友,定在酒吧的消息肯定分散出去,才導致今晚後麵的事情的發生。
吃飽喝足,溫綰放下叉子,“我吃好了。”
對麵的男人沒應聲。
“很好吃。”她小心翼翼吹彩虹屁,“是我吃過最最最最最好吃的意麵了,不愧是我老公,廚藝世界第一好。”
她的十分熱情。
才勉勉強強換來對方的一分回應:“飽了嗎?”
“嗯嗯嗯嗯。”
“我也餓了。”
“那你怎麼不做兩份?”溫綰這邊說著話,看他起身過來,浮現出一個不太妙的念頭,“廚房裡有很多食材都可以做吃的啊,它們都很好吃的……等等,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
“……”他眯眸,“你覺得我餓在哪兒L。”
“……”
首先排除胃。
那就是——
天下果真沒有免費的午餐,上一秒剛吃過他做的飯,下一秒自己就要成為盤中餐了。
溫綰連腳都沒著地過,被他單手撈到懷裡,扛著去了三樓的主臥,要不是身在華貴的彆墅,他這樣子真的很像過年拎豬。
基於在車子裡的經曆,溫綰的恐懼感上來,剛才車廂烏漆嘛黑的,現在主臥裡的燈大亮,更有排斥的羞恥感。
“很晚了。”她小聲地抗議,“我們明天還要上班呢。”
“嗯。”他彆過一枚扣子,“那脫快點。”
“……”
她是這個意思嗎。
啊?
溫綰剛才洗過澡了,又被他拎去浴池裡過一遍。
吊頂上的燈大亮,毫無避諱地一覽無遺,她兩隻手扣在枕麵上,上方是熟悉俊美的麵孔,他眼底幾乎沒有欲,可額頭汗津津的,一次一次覆來,吻她。
冷著臉做飯後又多一個冷著臉做她。
“宋瀝白……”溫綰聲息微弱,“你是不是還計較在酒吧的事情,我都和你說了。”
他無動於衷,將人拉上來。
和之前開會時一樣,給她表演的機會。
溫綰不動,他取而代之,托著人繼續。
沒多久她就和在車裡的時候一樣,眼眸霧蒙蒙的,滿是委屈。
她都解釋完了,為什麼還追著不放。
“沒有上次坐的好。”宋瀝白掰過她的下巴,溫柔又冷情,“是因為沒有事情有求於我嗎。”
() 她低嗯。
“當時怎麼不和我說(),你讓我調查莊曉夢⑧()_[((),是想知道三年前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