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動。
她抿著偷腥過似的唇際,“我不想打擾你的,主要是看你嘴唇太乾了所以想潤色一些。”
他喝醉了,應該很好糊弄過去的。
“那你。”宋瀝白模糊地應了聲,“很體貼。”
“不客氣。”
“那還有彆的地。”他指腹帶過她的額發,神情依然提不上勁的散漫,“需要你潤色怎麼辦。”
這下不是他醉酒,是她呆了。
被拉下去的瞬間,溫綰的神經裡升起電流,絡繹不絕順著脊背骨激靈躍起。
原本因愧疚而蒼白的小臉瞬間換了個色,麵頰的紅勝過於他,明豔嫣然,“可是宋瀝白……你喝醉了啊。”
喝醉的人不是不可以。
宋瀝白低哼,聲音摻雜著不明不確地啞意,“它又沒醉。”
“……”
溫綰瞪圓雙眸。
怎麼感覺他一點都沒醉
。
根本不像是連路都走不了的人。
宋瀝白垂首,溫熱氣息襲來,呼得她直癢,眉間蹙起疑惑,“可是……你剛才不是很困嗎。”
連路都走不了。
意識昏昏沉沉的,卻還有力氣折騰這些。
“你都說,是剛才了。”他還能有問有答。
很精神。
而且不止是他精神。
畢竟是自己把人作醒的,溫綰找不出反駁的話來,由著他來,宋瀝白每每服務都很到位,前夕足了,等她到達後才收尾。
但這次遲遲不見動靜,她耐不住心,不由得抬頭看,發現他隻是在外麵堵著她,沒有進來的意思。
“宋瀝白……”她語氣有些倉促,“你到底來不來。”
醉酒就不要太勉強,老老實實休息不行嗎。
她往上頭挪挪,抬手本想推開他算了,反被他拉住腕。
將人帶下,雙足踝橫過臂膀,困得難以動彈。
她很低地支吾了聲,“宋瀝白……”
“我喝醉了。”他低聲重複。
“我知道啊,那就算了。”
“寶寶。”他毫無克製的聲線愈發沉啞,“扶我進來。”
“……”
不是。
上次她喝醉是被。
這次輪到他喝醉怎麼還是一樣的命運。
她還什麼都沒問呢,還沒讓他叫姐姐呢。
怎麼反而被人牽著鼻子走。
溫綰被帶著扶了他一次,喉骨間悶哼一聲,思緒混混沌沌地,總有一種上當的錯覺。
淩晨。
這種上當錯覺愈發顯著。
她真的上當了。
誰家好人醉酒還能這麼久的。
溫綰更像是喝醉的人趴在那兒,脊背的吻仍然沒斷過。
“宋瀝白。”她尾音染著委屈巴巴的調,“你真的喝醉了嗎。”
“嗯。”
“騙人是小狗。”
他這次沒應話,“綰綰,我確實喝了不少。”
至於有沒有醉。
得看情況。
她低聲抽噎了下,“那你為什麼喝那麼多酒。”
他齒關磕過蝴蝶骨,像雕琢藝術品似的,烙下淺淡的印記。
溫綰算是折服了,他是真的喜歡在她這裡畫畫,平躺和趴著都是他的畫板,孜孜不倦。
“綰綰。”上方的人停滯些許,“這些年,你有沒有夢到過我。”
這個問題並非莫名其妙,沒有緣由。
是因為,聽到她對江景程說的那句。
她說夢到過十六歲的江景程。
所以他今晚喝醉,應該就是因為江景程。
溫綰歎息。
要不換個地方住吧。
遠離這些紛擾,不然低頭不見抬頭見,蔚藍和興創還有合作,很難不遇見江景程。
每次遇見,總
沒好事。
斟酌片刻,溫綰把在走廊裡她沒有說出的話,此時傾倒似的吐露。
“其實你真的不用太在意江景程,他已經是過去式,說的任何話,做的任何是他的事情,和我和你都沒關係。”
“他沒有任何讓我留戀的東西,我連多多都帶走了,和他再沒有瓜葛。”
“宋瀝白,我是你的妻子。”
是法律意義上,有過紅本認證的妻子。
所以不需要彷徨不安。
他遠勝過任何人。
宋瀝白繼續被她裹著,唇息間是薄荷和白葡萄酒摻雜的氣息,“那有沒有。”
“……”
還是耿耿於懷。
她夢到過十六歲的江景程。
那有沒有,夢到過十六歲的他。
哪怕一次。
溫綰的思維跳轉。
過去這些年裡,她對以前班級裡的同學印象都比較淡薄,包括宋瀝白在內,她沒有特意去夢到過哪個人哪件事。
夢過江景程,是因為他帶給她的差彆實在是太大了。
在她搜尋十六歲的記憶時,隱隱約約是浮現過宋瀝白的身影。
“我夢到過你們打球的情景……你喜歡打籃球,喝過我送的水。”她緩了口氣,“是吧?”
“嗯。”他箍著腰際,沉啞,“還有呢。”
“……沒了。”
“再想想。”
“想不到。”
溫綰剛說完,感覺忽然提速,倒吸了口涼氣,倉促道:“我……想,想到了,我夢到過有一次晚會,你是不是上台彈過吉他。”
向凝今晚的話。
提醒到她了。
高中舉辦過晚會。
江景程是唱歌的,宋瀝白是伴奏的。
那會兒江景程恨不得對全世界宣告喜歡她,每天花式表白,除了晨會那次,也曾借晚會大膽向她唱歌表白過。
溫綰當時坐在台下。
周圍座位的同學們都在起哄說江景程唱得如何,對她感情有多深。
她不經意間抬頭的第一眼,卻看向了宋瀝白。
他安靜隨然,在一個破凳子上,長腿隨意翹著,沒穿演出服,隻是乾淨的校服,懷裡托著一把吉他,拉的調很歡快,人卻好像融不進去。
她其實隻看了一眼。
那一幕仿佛定格在腦海裡,深刻得難以泯滅。
宋瀝白還算滿意,往她這裡送的速度緩了些許,看閉眼沉浸到了,才鬆了手。
溫綰迷糊糊度過短暫的賢者時光,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疑惑,“我記得你彈得挺好的,為什麼要做江景程的伴奏?”
明明可以獨當一麵,不用做彆人的背景板的。
他闔眸,“因為他想唱歌對你告白。”
她更疑惑,“那和你什麼關係。”
“我也想。”宋瀝白輕描淡寫,“告白。”
“哦。”
溫綰應了聲後。
突然驚坐。
什麼情況。
她是不是聽錯了。
“你說什麼?”她小臉震驚,“高中的時候,你就想對我告白?”
他睜開了眼,“差不多。”
不是說出口的告白。
是情緒藏在曲調裡。
讓暗戀震耳欲聾。
溫綰:“那你早就喜歡我了嗎?”
“嗯。”
“什麼時候。”
“很早。”
她許久沒有動容。
她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問呢。
這人怎麼就已經招了。
喝多了?
又或者,是她在做夢?
“我在做夢嗎?”溫綰抬手掐了下腰,“不疼誒……那不是夢。”
“你當然不疼。”宋瀝白拿起腰側的一隻細白的爪子,“你掐的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