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我去找他。”
溫綰還沒動身,又被溫昭攔住:“你去乾嘛,你剛做完檢查,醫生不是讓你觀察半小時再走嗎。”
“但是他……”
“他小問題,剛才不是還有力氣抱你過來嗎?”
受傷還抱她過來。
溫綰更淡定不了。
又沒法和溫昭硬碰硬。
想找個機會出去找他。
溫綰以退為進,語氣放軟,“姐,你不是要和李奎去吃飯嗎?”
“不吃。”溫昭冷臉,“你彆想走,呆著彆動。”
“你不餓嗎?”
“呆著彆動。”
“我沒彆的意思,就是怕你餓著。”
“彆動。”
“……”
行吧。
她這點小心思一眼就能被大姐看穿。
半小時結束,溫綰掐分秒過去。
門外,李奎候著,見人忙迎接上去,看溫綰還能跑動,鬆了口氣,“嫂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溫綰看向緊閉的房門,滿眼擔憂,“他怎麼樣?”
“都沒事,林院長剛剛親自給他清理完傷口,你放心好了。”
“林院長?”溫昭插話,擰眉,“他不是隻做外科手術的嗎?”
言外之意,這種清理傷口的小操作怎麼要他親自上場了。
這句沒有針對宋瀝白的意思,她是覺得有點大材小用,浪費資源。
“是林院長主動要求的。()”李奎解釋,這個時間點其他外科醫生下班回家,剛好他在,就順帶給做了。?()_[(()”
溫昭問:“那林院長現在去哪兒了?”
“不知道,可能去在江景程那邊了吧。”李奎問,“咋了,你找他有事嗎?”
“沒有,我隨便問問。”
溫綰察覺到姐姐的異常,由於注意力在宋瀝白那邊,就沒多想。
病房裡。
宋瀝白躺靠病床上,身上的襯衫被換成消毒後的病號服。
剛才抱溫綰來的時候他神經高度緊張,忽視自己的情況,等傷口被著手處理後,失血後的暈沉感慢慢上來。
聽到開門的動靜,他淡聲吩咐:“溫綰那邊怎麼樣了?”
門口的李奎應一句,“嫂子沒事。”
宋瀝白:“她沒事就行,我這邊的情況你先彆和她說。”
“走漏風聲你就完了。”
“聽到沒。”
“……”
一直沒聽見李奎的應話聲。
剛才明明在,突然沒聲沒影。
“我在和你說話,人呢。”宋瀝白坐起來,“翅膀硬了是吧。”
一把拉開病床專屬的簾幕。
來人不是李奎。
是溫綰。
“你說誰翅膀硬了。”
“……”
溫綰站在床尾,身形纖細個頭嬌小,卻有著壓迫感。
本來因為他受傷這件事懷疑又擔心,過來還聽見他讓李奎瞞著她的話,幽怨的眼神多了幾分審問。
“我說的是。”宋瀝白繼續躺靠,“我自己。”
“……”
溫綰瞪人。
這人可太會識趣了。
宋瀝白:“你怎麼來了?”
言外之意,她怎麼來這麼快。
李奎那小子,都沒支棱一聲。
“做完檢查後就來了。”
溫綰看一眼門口,李奎已經自動把門帶上,現在兩人安頓好,他可能是給大姐買鞋了。
隻剩他們兩個。
她有很多話想問。
宋瀝白讓她什麼事都交代,結果自個兒遇到事的第一時間是想瞞著她。
狗男人玩雙標。
“綰綰。”他靜靜靠著,掖了掖純白色被褥,“你剛剛受過驚嚇,坐著說吧,”
她環手抱胸,“我不想坐。”
他沉默一會,“那我起來,給你躺著?”
“……”
溫綰沒理睬,站在床側,咄咄逼人,“說說,你是怎麼受傷的。”
應該不是和江景程打架的,江景程現在病秧子,無法傷及到他的。
瞞不住,宋瀝白言簡意賅,“他和司機打起來,
() 我去拉個架,不小心刮蹭到。()”
你去拉架乾嘛?到底什麼情況。◢()◢[()”
她昏睡之前知道他們打架的事情,當時宋瀝白不是個看客嗎,怎麼突然去拉架。
他薄唇抿著,許久沒應答。
沒法說得太具體。
這事兒,無關恩怨無關對錯。
他之前能折江景程一條胳膊,現在也能為救這個人受傷。
不矛盾。
因為生命至上。
何況,那喝醉酒的卡車司機。
確實挺欠揍的。
溫綰麵色浮著的不悅遲遲不減。
他不和她說具體情況。
她就覺得,他沒必要勸架把自己勸傷。
首先應該保全自己的安全才對。
注意力到底還是轉移走,她看向他腰腹間,“那你傷的重嗎?”
“小傷。”
她作勢要去掀開他的衣服查看傷勢。
爪子遞到半空,被他提前握住。
宋瀝白正正臉色,“怎麼,想耍流氓。”
“……”
他就是。
不想給她看傷勢的。
越這樣,溫綰越想看。
趁他受傷不是很方便動彈,她用另一隻手掀開。
肌理分明的腰腹間,裹著一層白色的繃帶,傷口的位置位於側腰,貼著一個手心大小的正方形消毒紗布。
看形狀就知道傷口不小。
溫綰輕輕咬著唇,盯看片刻。
她沒看到他傷口本來的樣子。
大姐沒說。
可她可以想象,玻璃碎片紮入肌膚是什麼樣子的,受過車輛撞擊後的碎片更脆弱,刺入肌膚後肯定會有餘留的殘渣,要醫生一點點在血肉中清理出來,過程肯定很疼。
就這。
還抱她下車。
還想繼續瞞她。
宋瀝白慢條斯理把病號服放下去,遮蓋住繃帶的位置,“綰綰,你看我多少秒,我是要補回來的。”
難得地。
沒見她嗔惱。
溫綰一直頷首,睫羽低垂。
許久的沉靜。
他逐漸意識到,氣氛不對。
“綰綰。”宋瀝白低聲喚著。
沒動靜。
顧不上陣痛,他稍坐起來些,指腹碰過她的麵龐,“怎麼了。”
她隻瞪他一眼,彆過了臉。
就那一眼。
宋瀝白注意到泛紅的眼圈,和亮晶晶的睫毛。
“彆難過。”他語氣輕鬆,“我又沒死。”
“……”
“一點小傷。”他輕描淡寫,“不疼不癢的。”
“……”
小傷的話。
為什麼讓李奎瞞著她。
溫綰輕輕撇著唇際,低咽了聲,“怎麼可能不疼。”
“是有一點吧。”宋
() 瀝白抬手,“你要是來抱我的話,那就一點都不疼了。”
她沒動。
宋瀝白:“抱一下就行,嗯?綰綰?”
“不抱。”
“真不抱?”
“不抱。”她咬牙,“誰讓你剛才想瞞著我。”
“……”
他無奈地笑了下,以為沒希望的時候,身側的人忽然湊過來。
溫綰沒有抱他。
隻是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下。
紅唇溫軟軟的。
蜻蜓點水親一下。
就知道她。
刀子嘴豆腐心。
宋瀝白想抬手摟過人深吻的時候,她跟隻兔子似的快速溜開,眼裡掠過僥幸的笑。
不給親了。
這裡是醫院,她不想太過。
宋瀝白挑眉:“你釣我。”
“沒有。”溫綰認真解釋,“不是你說的嗎,要緩解疼痛,但是你身上有傷,抱你的話怕觸碰到你的傷口。”
所以擅自改成親親。
“怎麼,你不喜歡親嗎?”她問。
“沒有。”他抬手,“想都要。”
“……”
貪心不足,既要又要。
溫綰可不敢過去,這一抱,極大概率會被摁到床上親個夠。
受傷絲毫不影響他的發揮。
“等你好了再說吧。”溫綰撤離幾步,“醫囑怎麼說的,什麼時候能恢複好。”
宋瀝白隨手拿了張旁邊的紙片,“說是不能劇烈運動,不要扯傷口,紗布不能碰水……”
讀到這裡,他一頓,“那我今晚洗澡怎麼辦。”
“避開傷口,慢慢洗唄?”
溫綰認真出主意,發現他的目光一直盯著她,底氣不足,“你看我乾嗎……不會想要我幫你洗吧。”
“麻煩老婆了。”
“……”
宋瀝白煞有介事,“其實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
他但凡有一點不好意思。
她和多多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