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醉酒那次,她全程紅著臉。
現在人這麼清醒,再幫他洗的話——
光是想想,溫綰的麵龐已經紅了。
“我幫你的話。”她打商量,“隻能用花灑隨便衝一下,不能洗太久。”
傷口在腰腹間,不可能泡池子共浴。
宋瀝白勉勉強強答應,“行。”
“還有個前提條件。”她話鋒一轉。
“嗯?”
“以後你得答應我。”溫綰振振有詞,“不許有事情瞞著我。”
今天給她逮著。
背地裡不知有多少樁。
宋瀝白:“知道了。”
“也不要逞能,明明知道自己受傷你還抱我。”
“我沒逞能。”
“再加一條,不許和我頂嘴。”
“……”
這句無解。
代表著她以後有著絕對的話語權。
宋瀝白不反駁,饒有興致哦了聲。
時候不早。
遲遲不見李奎回來接他們。
溫綰想打電話詢問,人剛從門口回來。
掃一圈病房裡的人,李奎一臉困惑,“溫昭回來了嗎?”
“沒有啊。”溫綰反問,“我姐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嗎?”
“我以為她回來了。”李奎焦急道,“我去買鞋子之前,溫昭說心情悶隨便轉轉,這一轉不知道去哪裡了,消息不回,電話不接。”
溫昭是家裡最省心的一個,溫綰不擔心她亂跑,可能單純地屏蔽了他們的消息。
隻是吧,今天的溫昭和往常不太一樣,像藏了心事。
李奎回頭要繼續找,溫綰喊住:“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嫂子你留下來照顧白哥就行了。”
“我知道我姐平時散步的習慣。”
溫綰動身前叮囑宋瀝白:“你在房間休息一會兒,等我們回來。”
宋瀝白視線掠過李奎。
知道他想說什麼,李奎舉手保證:“哥你放心,這次我絕對不會讓嫂子受到傷害的。”
現在是在醫院裡,江景程又病得厲害,想出意外都難。
怕出事,李奎緊跟在溫綰後麵。
他們對這邊都不熟絡。
溫綰挑風景好,視野開闊的地方走。
搜羅一圈,終於在人工湖附近,發現溫昭的身影。
她雙手抄大衣的兜兒,漫無目的地散步,看他們兩個找來,微微詫異。
“可算找到了。”李奎一天的心情跌宕起伏,“姐姐,你咋不接電話。”
溫昭看了下手機,抿唇,“沒看見。”
“你怎麼散步散了這麼久。”李奎眺望,“這邊風景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嗎。”
人工風景都差不多,岸邊堆砌工整的防護欄,名貴的花草樹木。
千篇一律的漂亮,無趣乏味。
天色昏暗,他眺望許久,愣是沒看出特殊的風景,隻有湖對麵也飄了個同樣孤寂無聊的人影。
溫昭垂頭,“我隨便看看而已。”
李奎把買好的鞋遞過去,看她穿上後體貼地將那雙拖鞋放好,愧疚道:“是我不好,今天疏忽,讓大家都受驚了。”
他以為是今晚的車禍讓溫昭擔心,想散步緩解沉悶。
“和你沒關係。”溫昭淡淡否認,“是我在中介所和你搭話的。”
當時她和李奎討論晚上吃飯的事情,說著說著忘記時間。
“不是,都是我的錯,和姐你沒有關係的。”李奎認罪。
“我說了和你沒關係。”
“沒事,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認。”
看李奎這般。
溫綰略生同情。
她知道溫昭的性子,足夠無情冷淡,很難捂熱,李奎做多少都是無用功。
幾人到拐彎處,走在前方的溫昭,腳步被一輛車逼停。
加長林肯橫在他們前麵。
車門被保鏢打開,江問英緩緩走下來,高跟鞋踩在地麵上,咚咚聲打破夜晚的沉靜。
高跟鞋的優勢,讓她居高臨下睨視所有。
江問英眼神鎖定溫綰,“你怎麼也在這裡?”
周圍沒有外人。
江問英不必強裝上流人士的風範。
她提高音量,不客氣地質問:“溫綰,你既然和我兒子離婚了,能不能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早點和你的新湖丈夫搬離安城可以嗎?”
“你誰啊。”溫昭在最前方,直懟:“安城是你家嗎?想讓誰走就走。”
“你又是誰。”
江問英一番打量。
從和溫綰略有幾分相似的眉目可以判斷姐妹的關係。
她更傲視:“什麼人有什麼樣的姐妹,都是一路貨色。”
“什麼人生什麼樣的兒子。”溫昭反擊,“是江景程偷了我們的車,強行將人帶走,我們還沒找你們算賬呢。”
這都沒溫綰說話的份兒。
溫昭對江問英的敵意似乎非常大。
很厭惡這種喜歡多管子女閒事的家長。
江問英不甘示弱:“還不是因為狐狸精勾引我的兒子,她要是早點搬走,遠離景程,今晚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今晚的車禍,交警已經去調查。
主要責任在於卡車司機,次要責任在江景程,濃霧來臨時,他沒有任何的減速。
他們這些人和王佳依有一個通病。
喜歡怪罪於彆人。
溫昭沉悶一晚上。
終於找到懟人的發泄口。
她對空笑了幾聲,“狗標記地盤還要撒幾泡尿,你什麼東西,單憑三言兩就要趕人走?”
“你,一個姑娘家這麼粗俗——”
江問英忍無可忍,作勢抬起手想推人。
出於車禍的教訓,李
奎不敢讓宋瀝白擔心,一直候在溫綰這邊,忽視了溫昭。()
江問英抬起的手,是向溫昭揮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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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刹那,他來不及上前護著。
空氣緊張凝固。
沒有聽見爭鬥聲。
江問英的胳膊被人懸在半空中。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攔她的人,是林院長。
他站在兩人之間。
卓越不凡的氣度讓他和這群粗俗吵架之人分開界限,身上的白大褂乾淨利落,壓迫感極強。
外科手術醫生的手蒼勁有力,速度和力道拿捏得剛好,勸架後及時收手。
“林,林院長。”
對於眼前人,江問英態度轉換迅速,恭敬中帶驚訝。
林副院隻說:“請不要在這裡爭吵。”
吵架對醫院,對個人影響都不好。
“林院長說得對。”江問英注意到自己的失儀,“我們剛剛隻是開玩笑。”
她想和林副院聊聊江景程的病情,對方卻已經匆匆離去,下不來台的江問英瞪他們一眼,訕訕上車。
風平浪靜。
李奎正想上前慰問。
剛才嚴詞厲色的溫昭忽然小跑幾步,衝著前方的人影喊道:“林識,你是不是打算這輩子都不和我說話了。”
對方早已走遠,不見背影。
溫昭沒追。
雙手扶膝,半彎著身,仿佛剛才那一句,耗費平生的勇氣。
月色朦朧,樹影婆娑,她蜷縮的身影纖小而虛弱。
李奎懵懵然,潛意識讓他僵住腳步。
無形之中心口刺來一把劍。
“嫂,嫂子。”李奎伶俐的口齒變得結巴,“你姐的初戀,叫什麼來著。”
“不知道。”溫綰也疑惑,“好像是姓林。”
真的是那位林副院嗎。
確實是從他出現後,溫昭的情緒就不對勁。
李奎從來沒見過,她也有不冷靜的一麵。
包括溫綰。
大姐談戀愛的時候很低調,家裡人都沒見過初戀的模樣。
後來悄無聲息地分手,溫昭變得更冷漠。
完成學業,努力工作,按部就班地生活,無趣乏味但安寧穩定。
一直以為,溫昭喜歡過這樣的生活。
其實。
是沒了盼望,自己一個人怎樣過都無所謂。
回家路上。
車廂不合常理的死寂。
宋瀝白隻聽說他們半路遇見江問英,不清楚前方開車的李奎怎麼突然跟啞巴似的。
到燕尾灣。
溫綰才和他提起,大姐和林院長的事。
“怪不得今天大姐這麼反常,原來是遇見初戀了。”
說是散心閒逛,可能是想跟著林副院走的,人工湖對麵的人影,應該就是他。
所以他們和江問英起衝突,他能及時趕到
() 。
宋瀝白:“李奎怎麼說?”
“他沒說話。”溫綰托腮,“應該挺傷心的吧,本來和我姐就不太有可能,現在又來了個白月光。”
初戀,白月光,在最愛的時候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