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蹲低一點。”
周秉成嘴裡嗬斥道,那腳就踢了過去,目標是二虎的兩條腿。
二虎這會兒額頭全是汗水,這會兒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還是站在太陽底下,院子角落不是沒有樹蔭,可周秉成早就發話了,練武不是享福的,就要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嫌太陽大,那就回家屋裡待著去,還練啥武。
這馬步二虎已經蹲了一個多月了,從剛開始的半個時辰,到現在的兩個時辰,從剛開始蹲的兩腿發軟,到現在還是有點發軟的。
師傅早就說了,等自己能連著蹲三個時辰腿不軟,還能蹦能跳的時候,就能正式學武了。
二虎覺得離那一天也不遠了,再給他一個月時間,保證能做到師傅說的那樣。
周秉成是不知道這個徒弟心裡想啥,要是知道了肯定嗤之以鼻,彆看從半個時辰到兩個時辰之間容易,要知道越往後越難,多出來的這一個時辰比之前兩個時辰都難。
之前兩大徒弟可是足足蹲了半年馬步,才開始練招式的,雖說那時候兩人歲數都小,沒二虎現在有定性,可彆忘了,人小骨頭軟,比他這會兒已長成的骨頭容易多了。
周秉成圍著二虎又繞了一圈,滿意的點點頭,抬頭看了看天色,兩個時辰已經到了,開口道,“時辰到了,去洗把臉吃飯吧。”
這就是二虎上午的練習,吃過午飯休息半個時辰,然後沿著練武場跑上一個時辰,再蹲上一個時辰馬步,一天的安排就結束了,他就能回家了。
這樣的安排看著不難,可要一天天的堅持下來,也不容易,主要是太單調了。
一開始周秉成還怕二虎受不了,要知道這個徒弟已經十四了,比二郎周亮那時候遲了七八年,這七八年正是一個孩子長個子的時候,像二虎現在的個子,在想多長點可不容易。
不怎麼長個子,就代表一個人基本上已經長成型了,骨頭都定型了,想練武就要比二郎他們那會兒更辛苦,更努力才行。
太陽要落沒落的時候,二虎已經到了陳家溝山坳那,他是一路小跑回來的,多跑跑對練武沒壞處。
從安平城到陳家溝十幾裡路,二虎沒用上兩刻鐘家跑到這兒,就這他還沒用儘全力,要不還能更快點。
“二虎回來了。”
“唉,三叔公您坐這乾嘛?”
一進山坳就看見家裡的三叔公坐路邊上,二虎忙停下來,擔心的問道。
陳三栓是二虎爺爺陳大栓的親弟弟,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在這個時代,五十知天命的年紀可不算小了。
村裡多少人還沒活到五十呢,就像陳大栓,不也才活到五十來歲嘛,死的時候也是子孫滿堂,光孫子就三四個了。
二虎這會兒看一個年紀這麼大的坐道邊,還是在這天要黑沒黑的時候,能不擔心嗎?
“沒事沒事。”陳三栓拍拍侄孫的手,笑著說道,“今晚家裡吃飯早,我出來遛彎順便看看地裡的稻子長的咋樣,這不,走到這有點累了,坐這歇歇腳。”
二虎這才放心,三叔公年紀大了,他還以為摔哪磕哪呢,歲數大的人,不注意點就會摔了,村裡哪年都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三叔公,要不我背你?”說著還拍拍自己寬寬的後背。
陳三栓也伸手拍了拍二虎的背,手底下的背又寬又厚,他家幾個小子是比不上的。
“不用不用,三叔公還沒老呢,能走回去的。”說著背著手慢悠悠的往村裡走。
二虎隻好跟著,沒遇見還好,遇見了就要把他送回家,不管怎麼說,這是自己親三叔公。
他爺爺兄弟四個,現在就剩下三叔公和四叔公了,哪個都是家裡的寶。
“進城練武去了?”
“嗯。”
“練武苦不?能堅持下去不?”
“苦。”二虎想都沒想,從心底深處說出這個字,說完看向老爺子停下的腳步,又接著往下說道,“可我不怕苦,我喜歡練武,再苦也不怕,我一定能堅持下去的。”
陳三栓欣慰的點點頭,背著手繼續往前走,家裡子孫爭氣他就高興,大哥的孫子也算他的孫子,反正都是陳家人,他看著這些子孫有出息就高興。
自己家這一門,看樣子要指望二柱家這幾個孩子了,大虎有手藝,二虎現在也開始練武了,以後的前程不會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