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秦二郎是想岔了,剛剛師傅是準備留飯的,師傅那是真不用客氣,可嶽父怕他們以後在那學武,又是剛認識的,冒冒失失留下吃飯不好,就推脫出來了。
他也知道嶽父和二舅哥難得在城裡吃頓飯,就想著領來吃頓好一點的,誰知會把未來的嶽父給嚇著。
陳二柱吃到最後都不知道這些菜是啥味了,真真是味同爵蠟。而二虎則是不管那麼多的,大魚大肉擺在麵前,哪有往外推的道理,端起碗米飯來,就埋頭吃了起來,一連三碗大米飯,才放下碗來,響響亮亮的打了一個嗝。
“呃……”
陳二柱像被這打嗝聲給驚醒了,看著桌上的菜,已經去了七七八八,他楞了一下,就從懷裡往外掏銀子。
出來的時候他帶了家裡所以的銀子,足足有四十多兩,這是家裡從蓋房子後一點一點攢下來的,除了還有一點銅錢在家留著家用,彆的是一點都沒有了。
足見家裡對再次買地的決心,他這會兒從懷裡掏錢,心裡還想著,要是買地的銀錢不夠,他上哪裡借點,等家裡的糧食買了就能把錢給還上了。
秦二郎也不是傻的,他看陳二柱要掏錢,就趕緊招呼跑堂的把飯錢給結了,不多不少,剛剛好一兩銀子。
他的錢雖然來的也不算容易,可和叔他們家比起來,那可容易多了。
要問秦二郎來錢的道,那是他和周亮淌出來的,縣衙裡有師傅的人脈,他倆仗著人小臉皮厚,有啥活都愛去搭把手,抓個人呀,運個東西呀,一來二去的,他倆就是縣衙裡的後備捕快了,雖然沒有工錢,可多出來的外快他們都能分到。
就像上次給青青買的珍珠耳環,就是用這些錢買的。
陳二柱急的赤頭白臉,他手裡攥著銀子,可沒人要啊!
他不知道,這裡不管是掌櫃的還是跑堂的,哪個不是人精啊,秦二郎在安平城雖然不是啥名人,可認識他的人也不少,恰恰麵前這酒樓裡的人都認識他。
今天看這樣子,就知道秦二郎是請那一對父子吃飯的,他們能去收人家的銀錢嗎!
吃了一兩銀子的一頓飯,三人又一起往關家村去,秦二郎今天進城都沒回家,真有點像那老話說的,三過家門而不入。
他今天真真是過家門而沒入呀!
剩下的事很是順利,地是九兩銀子一畝,總共是五畝地,花了四十五兩銀子。
又讓關家人介紹了一戶人家,也是關家村的,陳二柱考察了一下,就把五畝地佃給了這戶人家。
這家人也姓關,家裡有夫妻倆,男人叫關老焉,帶著四個兒子,老話說的好,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這四個小子最大的都二十了,還沒娶上媳婦。
平時一家六口靠爺幾個進城打零工生活,可這爺幾個不是那聰明的,明明活一點沒少乾,可錢卻拿的最少。
最後爺幾個一合計,還是回來種地吧,除了陳二柱佃給他家的五畝地,他們家還另外佃了十畝地,有了這十五畝地,他們家一年起碼能吃飽飯了,說不定還能結餘點銀錢下來。
下午,三人又和關家人進城換地契,秦二郎說的一點也沒錯,進了縣衙,他和誰都能說的上話。
直接把幾人領到一間屋子,裡邊坐著的好像是位主薄,秦二郎把事情三言兩句一說,那主薄二話沒說,從邊上的檔案裡找到陳檔,提筆寫了幾筆,又重新寫了一張地契給陳二柱。
就這點時間就好了,幾人拿著新出爐的地契出了縣衙,陳二柱記得之前他來辦那份地契,和拐子叔跑來跑去,足足跑了半天多也沒拿到新地契。
哪像今天這麼容易,這進了縣衙也就小半個時辰,裡麵還有一半時間是拿來寒暄的。
出了縣衙,關家人拿著銀子就走了,剛剛說好的,拿著銀子就去把看好的鋪子買下來,怕夜長夢多,早點買早點安心。
而秦二郎呢?他隻能依依不舍的看著陳二柱爺倆走遠,再沒有理由跟上去。
隻能垂頭喪氣的往家走,這會兒的天可不早了,估計叔和二虎到家天也要黑了,也不知道青青沒看見自己回去,心裡是高興還是失落,應該是有點失落的吧?
唉……又吃不到青青燒的飯了。
一邊走一邊掰著手指頭數著,啥時候才能再去青青家,想著八月十五肯定是要去的,八月十五離現在還有兩個來月呢!
越想心裡越覺得空落,兩個月,六十來天呢,還要好久好久。
到家剛剛趕上吃晚飯,一桌子人都齊齊望向他,王氏看著這個出去就像丟了的兒子,先上下看了一眼,才氣罵道,“哪有你這樣的,你說去給青青家夏收,可以,可你看看哪有人一收收十多天的,青青爹娘嘴上不說,心裡還不得說你不懂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