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父母(1 / 2)

近日上朝,文武百官都發現戶部侍郎這個老滑頭滿臉的喜氣,稍一打聽,原是前幾日新得了個兒子,一時間,眾人紛紛打趣,連帶著上朝的氣氛都鬆快了些許。

“許大人留步,留步!”一放衙,許侍郎便大步往外走去,身後的同僚連忙開口叫住他。

往後一看,幾位平日裡交好的官員都圍了上來,“近日城東新開了家硯台鋪子,可有意去逛上一逛?”

今日下衙早,按照以往慣例,他定是會去瞧上一瞧,但是最近他有了一個新的樂趣,就是回家逗兒子玩,便婉拒了各位同僚。

“許大人莫不是在唬我們,你這兒子才出生不過十幾日,每天不是吃便是睡,”說到這張大人頓了下,“如何還能與你玩樂。”

許侍郎嘖嘖,高深莫測的丟下了句:“你不懂。”便一溜煙出門了,也不管幾人在屋內如何打趣調笑。

“夫人,今日如何,好些了嗎?”許侍郎換了身輕便的衣裳,便直往主院來,見自家夫人正半靠在床頭喝著一盞燕窩,問道。

“大人今日回來的早,沒去新開的鋪子瞧瞧?”咽下口中的吃食,許夫人笑著問了一句,接著又回道:“今日身上比前些時候痛快了些。”

許侍郎輕歎了口氣:“還是得好好養著,不宜過於操勞了。”

若是在彆的府宅,自家男人說出這種話,當家主母必是不肯的,這不就是要把手中的掌家權放給老爺房中的狐媚子,掌家權一朝旁落,到時候想要收回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可許夫人卻是半點不擔心這種事兒在她身上發生,不說彆的,就單論許侍郎後院隻她一位當家主母,沒有其他鶯鶯燕燕就把爭搶掌家權這事兒從源頭上給切斷了,就這一點都讓京中其他官員女眷羨慕不已,每次出門赴宴邀約都有人向她討教禦夫術。

可要真讓許夫人說點什麼,她卻也隻能說出些夫妻二人的相處之道,更多的也說不出來。她也在閒暇時仔細想過緣由,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自己的情況和她們大不相同。他們夫妻倆和其他夫妻最大的不同便是,在成親之前他們二人已有所接觸,互生情愫後便順理成章的成了親,而其他大部分女子都沒有選擇自己夫君的權利,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至於自己情願與否,都不在父母的考慮之中。兩人本就有情,許時品行也端正,自己也是用心經營兩人的小家,故此多年下來夫妻依舊和睦。

見夫人半晌都未搭話,許侍郎惴惴的問道:“可是為夫說錯了什麼?”

許夫人笑著搖搖頭,把自己方才所想皆告知了他,許侍郎沒想到自家夫人因他這麼一句話便想了這麼多,不由也是有些感慨,正巧趴在許夫人身邊的小肉團子也醒了過來,夫妻二人便一邊逗著孩子,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憶起了以前的事兒。

在許侍郎還沒有坐上戶部侍郎的位置之前,他還隻是一個離大朝國都十萬八千裡的偏僻山村的山野小子,家中靠種地為生,農閒時就去附近的山裡打些野味補貼家用,村裡的人代代都是這麼生活,至於讀書科舉,那是極有銀錢的人家才會送自家孩子去做的事兒。但許侍郎打小就和彆的孩子不太一樣,他不愛去摸魚捉雀,一有空閒就愛往村長家去。村長是他們村裡唯一一個識字的人,也是村裡唯一的一個童生,許侍郎總愛纏著他教他認字說理。許父許母本覺得不妥,可奈何村長也喜歡和他說道說道,便也由著他去了。

隻是,單單靠村長講授的知識,還不足以讓許侍郎踏上科舉路,隻說買些筆墨紙硯就得花去許家一家三口人一年的嚼用,家中實在是負擔不起,更何況許侍郎也沒臉和父母開這個口,就在他走投無路打算放棄之時,轉機突然出現了。

那一年深秋,許時拖著打到的野雞野兔和摘來的野果子去鎮上販賣,想為家裡添些進項,今年也好過個好年。等到最後幾顆野柿子賣完後,已經是半下午了,許時草草收拾了一番,把揣在懷裡的麵餅就著水吃完後,便打算回家去了,現在這個時節天黑的也晚,那天的天色也有些暗淡,隱隱有些要下雨的跡象,許時也不敢耽誤,挑著竹筐就往小巷走,打算抄個近道。

越往裡走,小巷越來越窄,就在許時加快腳步想要拐彎時,不遠處傳來一道粗糲的聲音:“徐小姐,你也彆白費喉嚨裡,咱哥幾個特地挑的好地方,你怎麼喊也不會有人來的!”

許時聽這話聽的有些心驚,腳步也不由的停了下來,小心的放下竹筐,輕聲走過去,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聲音離的不遠,許時順著聲音的來源繞了兩下,待到聲響近在咫尺時,便躲在牆壁後,偷偷探出腦袋來一看究竟。

隻見兩個粗布麻衣的大漢正堵著一名女子,那女子衣發有些淩亂,一雙杏眸中滿是堅毅,麵對兩個漢子也毫不怯懦。

但是這幅倔強剛強的模樣自是嚇不退兩個粗魯大漢,反倒是激起了兩個男人的興致,更是想要折斷她的一身傲骨。其中一個男人一臉邪笑的走近了些,伸出手就想往徐秋澄的臉上摸。

“啪!”許時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這姑娘性子這麼烈,在這種受製於人的情況下居然還動手了。

“好你個小娘們,還敢打老子。”男人搓了搓被打的手背,反手也給了她一個嘴巴,惡狠狠的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兄弟二人看的上你是你的福氣。”說著說著,他上前幾步,又想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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